郑文汇有些为难:“我们正要排新剧,还有一个月就要封闭训练了。”
茹争流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两个礼拜就行,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主要还是负责美美美。”
郑文汇盘算一番,点头:
“说好了,就两个礼拜啊。
两个礼拜要是拍不完,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到时候我们拉到外地去封闭训练,你想补拍都找不到人。”
茹争流连连点头,举手发誓:
“我发誓,两个星期我要不放人,让我遇上飞雾那样的神经病。”
其余几个主要演员,有两个是禾州电影制片厂推荐过来的,剩下的大多来自平省或者宁市话剧团,都有丰富的表演经验,看了剧本心里就有数。
过完十一没多久,《宁水侠踪》剧组正式开机。
剧组在原本为杜老头儿的史诗大片儿盖的摄影棚旁边租了几套带大院子的民房。
场务、场工、司机、厨师等等后勤管理工作人员全都是平省电影制片厂的原班人马,摄制组基本是禾州电影制片厂派来的专业人员。
茹争流的研究所虽然是一家崭新的私人影视公司,但拍电影的这些人全都是老鸟,一个个做起事来非常顺手,很快就进入了拍摄状态。
当然问题也很多,也很尖锐。
摄影师、灯光师、副导演、场记等等都是禾州电影制片厂那边过来的,他们应该是老搭档,配合得不错。
但茹争流和摄影师并不熟悉。
两人虽然说的都是普通话,但彼此都以为对方说的是鸟语。
茹争流每每提出自己想要的拍摄效果,最终出来的样片永远不是那样。
摄影师对镜头有他自己的理解。
谁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把茹争流这个年轻导演放在眼里。
胶片时代,导演很难现场看到拍摄效果。
一般是一周送去冲洗一次,等样片拿回来发现不合心意只能重拍。
可是每一天经费都在燃烧,花的是茹争流自己的钱。
摄影师拿津贴当然可以不在乎,茹争流不可能不在乎。
两人在拍摄过程中难免会对拍摄手法有不同的理解,想做不同的选择,经常争执起来,吵得面红耳赤。
不仅仅导演和摄影师之间存在矛盾,禾州电影制片厂来的这批人和平省电影制片厂的这些人之间也有矛盾。
禾州电影制片厂这些人基本是摄制人员,应该归导演管。
是他们不怎么愿意听茹争流的,倒是摄影师说话很好使。
偏偏摄影师和导演总吵架,他们很自然站队摄影师,把茹争流说话当耳旁风。
平省电影制片厂这些人一看,这些外地人在我们地盘上敢欺负我们导演,还天天拿出“是我们雇了你们拍片”的高贵样子,心里很不服气。
再加上平省和禾州都民风彪悍,开机不到一星期,就打了两次群架。
要说这种事,双方其实都没有什么坏心,磨合一段时间肯定能融洽相处。
但是茹争流现在缺少的恰恰就是时间。
们计划三个月就拍完这部电影,等两边磨合完,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双方工作人员的敌对情绪愈演愈烈,别的不说,光茹争流和摄影师之间沟通困难就已经废了一大批胶片,都得重拍。
照这样下去,什么事都做不成。
茹争流冥思苦想一晚上,认为这事儿并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迅速解决的。
必须强硬起来,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确立地位:武力压制。
*
这天一大早,请的武打群演就到了。
申大中使劲儿攥着申自由的手才没让她满场飞,身后一大排大小伙子,见了茹争流就叫:“师姐!师姐!”。
茹争流笑眯眯地仰头和这些平均比她高出快两个头的师弟们打招呼,看起来就像一只误入大狼狗群的小京巴。
这天安排的是“男主半夜偷东西偶遇一群护院追逐女飞贼,被飞贼掳走被迫入会”一段中护院追逐女飞贼的镜头。
这种多人追逐动作场面肯定要多机位拍好多遍。
遇到身手好的武行还好,遇到功夫不行的,怎么找角度都拉垮,就得一遍一遍磨。
即便铺了轨道,拍到动作细节的时候也得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去跟拍,对体力和技术都是考验。
摄影师为啃这块硬骨头做了不少准备,虽然导演早早就提供了分镜,他还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少说几句,不要指手画脚。
没想到,茹争流来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说:“张老师,这场就靠你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茹争流转身走了。
一会儿功夫,茹争流从化妆那边出来:穿一身夜行衣,带着盘发头套,拿黑面巾往后脑勺一系,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