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成功之后,凤羽集团在几年内迅速扩张,从影视制作发行延展到音乐、网络游戏和互联网金融。
谷从跃雄心勃勃,仿佛一个南征北战的帝王,这块土地收入囊中之后就要去征服下一块,很快他看中了旅游房地产,计划投资大型度假村。
茹争流提醒他,凤羽在文化产业深耕几十年,而对旅游房地产却完全陌生,“在这个领域我们的认知还像个孩子,但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谷从跃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思考过后,他采取了一些对现有资产的保全隔离措施,还是一头扎进新的领域。
茹争流在《平省往事》大获成功之后,再也没有拍过大片,转头开始专注自我表达,以平均两年一部的速度拍摄文艺片儿。她的作品是很传统的众生皆苦人间无奈夹缝求存的类型,但电影语言细腻明艳,故事娓娓道来,生活的涩里会有情感的一点点甜,甜得刚刚好,可以调剂,却无法救赎。这种微妙的拿捏很快被大家发现,精准对接了文艺青年的胃口,他们的吹捧使茹争流的电影逐渐成为一种文化奢侈品,小众而精致。
2016年,茹争流凭借《紫色向日葵》一片荣获某国际一线电影节最佳导演殊荣。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梦2023》中的预想不断和现实重合,茹争流逐渐被推上神坛:人们谈起她的电影,已经根本不在意票房了。
同年,国影这个庞然大物终于成功在A股上市,多部审核管理条例颁布,电影市场管理也日趋规范。数字院线已经成为主流,分账系统启用,市场越来越明朗。
谷从跃在度假村项目艰难跋涉,想要把投资重心转移出影视界的时候,大家的老熟人卫小冉从Y国归来,一头扎进影视圈儿抢钱。
2010年,卫小冉回国,但此时她已经不叫卫诗禾,改名叫杰西卡约克,声称是Y国老牌贵族家的小姐,因对少年时期在华国的生活念念不忘,决心带着钱和资源反哺这块养育了她的土地。
当时正是煤老板向影视圈儿积极投资的时代,卫小冉开了家经纪公司,很快捧出几个小花。
但好景不长,很快热钱撤出,卫小冉旗下的小花因为演技实在抱歉,很快被市场淘汰。此时选秀大盛,她立刻招收一批学员培训,推出男女组合各一个,一时间搞得风风火火,经常能在各种晚会上看见这两个组合。
又过了两年,她组合里的小爱豆不断塌房,公司还传出不少负面新闻,诸如苛待组合成员、用演出机会做砝码要挟成员、不断签约新成员不给演出机会等着收天价违约金等等,三五不时就出现在娱乐新闻上。
不久,直播行业崛起,卫小冉很快把公司的主营业务转为直播,一部分直播带货,一部分颜值主播。她自己也亲自上阵,以华侨贵妇的身份推销服装、首饰化妆品,做得风生水起,知名度不亚于一线明星。
而此时,国内的旅游房地产行业一落千丈,很多大型度假村被放弃直至荒废,谷从跃的大量资金套在那些无人问津的大型酒店里,虽然账面上还有固定资产,但谁都知道这些酒店除了白白折旧没有任何出路。
谷从跃上下翻腾左右腾挪,到底是没有把这个方向给做起来,直到此时,他终于承认,自己这项投资彻底失败。
这让他在心态上产生了不小变化,骨子里那点儿不可一世被消磨掉了,变成一个承认自己也有“不行”的人。反省之后,他觉得自己能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几十个亿,还是乘上了时代的东风,赶上了加速发展的好时候——这个道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忘记了。
好在凤羽集团还在,虽然这些年不断有新的影视大型集团崛起,但凤羽一直保持着领先地位。申东方和杨梅的大儿子申骑逐渐表现出领导者的特质,在每人都八百个心眼儿的董事会杀出一条血路,现在已经独当一面,在凤羽中京公司担任总经理,大家都看好他将成长为凤羽集团新一代领军人物。
申东方和杨梅已经移居中京,杨梅身为国内最顶尖的经纪人,她的艺人都住在文化中心中京,她还住在外地实在很不方便。而申东方做了几十年后勤管理,正好在中京凤羽继续从事老本行,给儿子保驾护航。大儿子申骑已经结婚有了个可爱的小男孩儿,而二女儿申婉去年也已经结婚,嫁在中京。
谷从跃茹争流和申大中丁改兰还住在宁市老院子里,前些年他们买下旁边邻居的院子,经过几次扩建和修缮,老宅已经很成样子。申大中丁改兰早已退休,丁改兰的包子铺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做得红红火火,已经成为宁市的一个标签。老两口已经八十来岁,俩人耳朵都不太好使,配了助听器又不肯戴,整天对着彼此耳朵大喊大叫,中气十足。
申自由定居在中京,一直没有结婚,男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和一个D国来的画家住在一起。她已经不怎么拍电影,但在影视圈的地位很高,手握十来个影后,时不时会出现在各大电影节的评委席上。
谷西玉年轻时落下了病根,刚退休不久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