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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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众人还在颁布的旨意中并未回神,几个顽固些的老臣立刻便骂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往日牝鸡司晨便罢了,如今竟然要陛下禅位于她。”
不过更多的人保持着沉默,含碧自紫宸殿外回来时,便听见了那话,不过她只是不急不缓步入殿内。
谢述无声咧了咧嘴,“见过陛下。”身后的士兵也跪下,俯首道:“见过陛下。”
文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吏部尚书还竭力维持着大声道:“你们竟然敢带兵戈上殿,陛下呢?”
“若无意外,恐怕已经在去往封地的路上了。要不,尚书你去把人追回来?”谢述闲闲道。
“拖下去。”含碧如今已是皇帝,士兵自然从命,于是吏部尚书被卸了官袍,拖了下去。
群臣目睹,自然噤声,而含碧泰然自若走上丹墀之上的龙椅之上坐下,稍微机灵些的臣子已经行礼,“见过陛下。”
接着,后面的人也效仿着,一时朝堂内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含碧便道:“诸卿不必多礼。”
剩下的事情顺理成章,和往昔没有任何不同,含碧处置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只是下朝回了昭月殿,若要论起来,新帝合该搬往朝阳宫,只是她觉得麻烦,昭月殿倒也住习惯了。
花芜替她揉着太阳穴,含碧毕竟有身孕在身,处置了这诸多事情压抑的疲累一时袭上心头。
凝枝却前来禀报道:“沈……琢前来求见陛下。”
“不见。”含碧只是道,她知晓是谁让他入了宫门,凝枝面露难色,“他说不见到陛下他不会回去……”
“那就让他在外面候着。”含碧懒懒道,明明已经拒绝了,现在又来做什么,让他入宫便已经是她对他最后的爱了,不然他不该好好在沈府,而是在刑部的天牢中。
凝枝得了命令,便不再说些什么退了出去,出了昭月殿的门,她对外间的沈琢面露难色道:“娘娘说不见,沈郎君还是回去罢。”
沈琢只是淡然道:“无妨,我说过陛下不见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毕竟是二人之间的事情,凝枝也不好再劝,只得道:“陛下如今只是在气头上,沈郎君若是再见到陛下,千万服个软,兴许陛下就消气了。”
“多谢。”沈琢带着几分感激道。凝枝便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含碧因为疲累卧在榻上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才吩咐花芜道:“燕王在前往封地的路上不幸去了。”
花芜会意,垂了头不再说话,凝枝过来服侍给含碧奉上已经熬好的安胎药时,含碧这才想起沈琢还在外面,随口问了一句,“他可走了?”
含碧没说是谁,凝枝却知道只是回道:“还在候着呢。”含碧闻言只是兴致缺缺,也不再说话,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喝完了药,含碧方才觉得精神好了些,这才开始看案上的折子,好在如今月份不大,等到月份大些走动困难,她也没精力再看折子了。
晚间时,花芜前来点上烛火,含碧想了想方才道:“端些晚膳过来。”花芜领命而去,不多时宫人们端着精致的晚膳前来,还有一个紫檀木小桌放在案前。
含碧坐在桌前,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玉箸,花芜知道她是心情不好,又端来青桔泡好的水。
含碧小口小口饮着,并未提沈琢的事情,饮完放下小盏,倦意又涌上心头,花芜便替她更衣,含碧躺在床上沉入梦中。
第二日,上朝时凝枝替她换上朝服,花芜服侍着含碧梳洗,走出昭月殿时,含碧方才看见候了一夜的沈琢。
不过她的视线只是从他身旁掠过,犹如全然陌生一般与他擦肩而过。直到她踏上轿辇,含碧都未曾再看过他一眼。
凝枝送走花芜与含碧,方才回转过去道:“沈郎君已经见过娘娘,还是回去罢。”
沈琢摇了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