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海县码头找到丁凯所说的人伢子,他便一直跟着那人。
任凭那人再怎么谨慎,也不可能想到有人一直跟着他,这一跟还跟踪了三个多月,因此陶子赫也查到了不少反贼同党以及相关证据。
为了安全他将这些证据藏在他租住在平阳县城的屋子的厨房的房梁上。
陶子赫虽与陆皓钰不对付,但是在关键时刻他比任何人都信任陆皓钰,将事情大致跟陆皓钰讲了之后便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暗部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陶子赫藏起来的东西被递到陆皓钰面前。
看着手中的证据,陆皓钰的心情一度跌落至谷底,事情发展的比他想像中更加严重,就目前已有的证据,就足以看的出河间府已经被前朝余孽渗透成了筛子,甚至很多官员已经是他们的走狗。
转念一想若不是意外发现张家的问题,只要给那些反贼再多一些时间整个河间府都会落入他们手中,而朝廷将再也无法掌控这块区域。
“陆潮,速去河间府外调兵。”陆皓钰将腰间的兵符递给陆潮,他之前去齐山府就是为暗中调派军队,如今那些人就驻扎在河间府外,只要有人带着他的虎符过去,便会长驱直入河间府。
现在有了陶子赫提供的证据他就可以准备抓人了。
府衙内,李绅看着闯进来的人,心中没有丝毫恐慌,反而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
河间府别处,只要是陶子赫名单上的人,一家都没有放过,当然这中间免不了有人抵死反抗,不过因为准备充分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短短几天时间,府衙的大牢内已经住满了人,并且还有不断要进人的趋势。
河间府的天空似是染上了一丝阴霾。
因为事情牵连甚广,这两天河间府内多出了不少官兵模样的人,他们时不时会在街上追捕抓人。
不少人家都因此闭门不出,生怕被牵连,导致连过年的气氛都低迷了许多。
这股抓捕风波,波及最小的大概就是墨县了。
在陆皓钰大肆抓捕反贼的时,楚清漓‘闭关’结束了。
与此同时陆皓钰的信笺也送到她的手中,信中只是简单的报了平安,以及提醒她,最近外面混乱,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不要出门。
其实就算陆皓钰不提醒她也不会出门的,
陈景和王旭东两人知道她是装病的原因后虽然能理解,但还是不约而同的将手中还未处理完的公务全部交给她,当做这几天他们提心吊胆的补偿。
她因为心虚,没敢拒绝,这两天她都快被县衙里的一大堆事情给埋了,哪里还有时间出门。
自从陆皓钰在平阳县现身之后,基本每天都会写信给楚清漓报平安,以及提及案件的进程。
楚清漓每日除了公务闲暇时间看看他写的信,日子还算充实。
直到过年的前两天,县衙里的差役陆陆续续的开始放假,陈庄头专门托人来问她,她养的猪可以出栏了。
县衙开始变的空荡冷清,就连楚晏那小子这几天都缠着陆湛教他练武,楚清漓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在杀猪这天便打算去庄子上凑个热闹。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
临近过年街道上的店铺已经关门,加上下雪的缘故,街上并没有什么人,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因为马车上的炭火烧的过旺,楚清漓有些头晕,掀开马车窗帘,一股寒气直钻衣领,冷的她打了个寒颤,同时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外面的环境。
马车拐了个弯,进入主街,街上的人大多撑着伞,行色匆匆,一个穿着狐裘斗篷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人低着头散漫的在街上行走,雪花飘落在斗篷上,与之融为一体,与周围的人似乎隔绝在两个世界。
马车很快行驶至那人身侧,楚清漓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那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看起来心事重重。
看着那人已经被雪花打湿的领子,楚清漓难得的生出恻隐之心。
“停车。”她对着车外喊道。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楚清漓顺手拿起车上的雨伞,下车,追了上去。
今日一早齐云暄便收到了江南那边的来信,知道了自己父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母亲的死都与父亲的外室脱不了干系。
这让他心里难以接受,脑袋一热就想着单独出来散散心。冰凉的雪花,凌烈的寒风都不能减少他心中的怒火。
忽然间雪停了。
他抬头望去,不知何时他的头顶出现了一把白色的油纸伞。
偏头一看,一只白皙,手指纤细,指节分明的手握着黄褐色的伞柄。
“齐公子好雅兴。”伞下另一人浅笑盈盈的说道。
深深凝望着来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