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上有钱,心里不慌。
十五那日河间府辖下县令早早的就到达府衙。
楚清漓让各县富户捐钱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据说数量不少,对此他们心里既开心又懊恼,开心的是府衙口袋松快他们也能要到更多钱,懊恼的是他们怎么没想到这种办法,这便宜白白让楚清漓捡了,哪怕现在他们想学着楚清漓筹款,在短时间内那些富户肯定不会愿意二次捐款。
楚清漓坐在上首看着几人禀报去年的县里的工作情况,讲的大致差不多之后,就有县令提出来要府衙拨款。
那人是桃源县县令,他以为自己提出拨款时应该会有人出来附和,哪成想另外六个县的县令都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让站着的他有些尴尬。
王旭东是坚定拥护楚清漓的人,自然不可能拆自家大人的台子,范思文、卫明、施伦早先就得程瑾的警告,哪怕到了这时候程瑾还在给他们使眼色,自然也不会帮衬不相干的人,至于另外两人都是今年刚从别处调过来上任的,他们虽也想要钱,但是只有一个人冲在前面,他们不好浑水摸鱼,只能识趣的坐着。
桃源县县令见此情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在下桃源县县令,吴源锦,不知楚大人是否看过我递交上来的公文。”
“看过了。”楚清漓淡淡的说道,“你在公文上说打算建厂,不知道要建什么厂?”
对于各县想要自己建厂发展经济楚清漓当然是欢迎的,可是想到吴源锦只在公文上说建厂而并没有具体说明要建什么,也没有具体的规划,开口就要两千两,她就对着人没什么好感。
吴源锦心中一慌,他哪里想的到要建什么厂,不过是想要敲上一笔,“造纸厂。”他脱口而出。
其实他内心是更想说糖厂的,去年这大半年河间府还有谁不知道墨县糖厂赚钱,但是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慌乱间就说出另一个厂。
听到这个答案,王旭东老脸一黑破口大骂道:“你个黑心肝的,自己想不出来赚钱的方法就把主意打到我这了,真是没脸没皮。”
吴源锦被王旭东骂的脸色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不改口。“这钱你们墨县能赚,我桃源县为何赚不得,总不能因为你们先做,就不让我们做了吧。”
王旭东被他这句话憋的脸色通红眼前发黑。
其他县令虽然觉得吴源锦不厚道看,可心里还是打起小算盘。
楚清漓在这一年的锻炼下,对人心的把握程度比之前高出不少,为了防止恶性竞争她开口道:“吴县令既然打算建造纸厂,可曾想过这纸该往和出卖?”
“自然是在河间府这边卖。”
“嗤。”王旭东讽刺道:“虽然知道吴县令急于求成,可你也得先探探市场行情呀,光我们青竹造纸厂三个月的产量就能满足河间府一年的用纸量,您这再开一个造纸厂是......”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吴源锦以为王旭东是不想让自己建造纸厂才这么说,“王大人还是不要空口说大话了,三个月的产量就能让河间府需求饱和,那剩下的八个月造纸厂的工人都是吃干饭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墨县的造纸厂是和齐家合作的,我们墨县的纸大部分都是被他们送到外地去卖的。”王旭东得意的说道。
吴源锦自知争不过把目光转向楚清漓,觉得她比较好说话,“下官在桃源县任职多年,觉得在桃源县建造纸厂还是可以一试。”
都讲这么清楚了,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自信,楚清漓皱起眉头。
见楚清漓为难,程瑾就想开口,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倚老卖老的吴源锦要不然也不会在和李绅打擂台时将这人拒之门外。
“那行吧,既然吴大人坚持,程瑾记住等下吴大人走的时候给他拨五十两银子用来建造纸厂。”楚清漓率先开口对旁边的人说道
程瑾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数目,而后呆呆的点头。
“楚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我在公文上写的是要两千两,你只给五十两能做什么,你这是在羞辱我吗?”吴源锦气愤的说道。
“羞辱?”楚清漓故作不解,“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羞辱你呢,墨县的造纸厂是经由我手建成的,我记得当时只用五十两银子就将厂建好了,这五十两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羞辱。”楚清漓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吴源锦心中一梗正想说话,就被王旭东接过话头,“楚大人您记错了,当时账上是给您拨了五十两银子建厂,但是等厂建成的时候咱还剩二十两您忘啦。”
“是是是,我记性不太好。”楚清漓又装作一副很懊恼的样子。而后继续说道:“既然墨县造纸厂能用三十两银子造出来,我相信吴大人也能用五十两银子造出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青竹村建厂的时候,当时村里送两间屋子作为厂房的事。
被这两人一阵挤兑饶是吴源锦脸皮再厚也只能脸红脖子粗的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