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无踪……”
曹老夫人听着,抓着凭几一角,老迈的身体颤得厉害。
阿今是否知晓真相?
若知,她留在世矜身边,是不是要报复?
倘若兰归那孩子知晓阿今的身份,阿柔又该如何自处?
越想越慌,曹老夫人欠身要起。
婆子连忙扶住她,劝她莫要激动。
曹老夫人:“走!去金骢台!”
她得去阻止世矜,她不能让世矜继续错下去!
*
金骢台。
得知祖母的来意,曹世矜脸色沉下去,坚定地说:“……祖母莫管,我心里有数,她只是阿今,我的阿今,不是别人的什么人。”
他要在众人面前宣告,阿今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
曹老夫人见劝不住孙子,又急又气:“你、你就不怕她有二心?”
孙子一向清醒明事,这一回怎么、怎么就犯了糊涂?
曹世矜沉默片刻,说:“她不会,她心里定然也有我。”
曹老夫人气极了,一巴掌打在孙子脸上,“那你要如何面对兰归?你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你要为一个阿今,与兰归决裂?你让阿柔怎么办?”
曹世矜偏着脸,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说:“兰归已知真相……”
曹老夫人惊诧地瞪着苍老的眼睛。
兰归知道?兰归竟然知道!
曹世矜缓缓转过脸,看着曹老夫人,红着的眼眸显露一丝脆弱,“祖母回去吧。”
他疲惫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曹老夫人几时见过孙子这样?满心气愤都被心疼取代。
“你就非阿今不可?”
“是。”
“你、你……”
曹世矜已不想再待下去,快步离去。
曹老夫人老泪纵横。婆子扶着她,劝了又劝,才将她的眼泪劝住。
猴儿偷奉命前来送人。
曹老夫人拉着他,要去后院见范昕。
拦不住世矜,她总得试探一下阿今——
她要看看阿今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世矜。
猴儿偷为难地抓着后脑勺,没有君上的允许,即便是老太太要见阿今夫人,他也不敢将人领去!
上一回,他自作主张,企图带阿今夫人见顾公子,君上没有罚他,只让末隐告诉他,倘若他再做出格的事,休想有好果子吃!
“老太太还是先回去吧。”猴儿偷说。
曹老夫人气了一阵,无可奈何,只能由婆子扶着,上了下山的马车。
天色渐晚,范昕用过饭后,坐在床边,轻抚着床上铺着的华服。
明日便是春猎,她要穿上这身衣服,以“阿今”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明日也是她离“真相”最近的时候。
顾兰归会来么?
他……
脑子中一阵刺疼,范昕皱紧眉心,用手扶着低垂的头。
一段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记忆的缝隙里挤出来。
“……阿昕,我昨日教你的字,你可还记得?”
“记得。”
一只大手摊在她面前。
温和的声音说:“写写看。”
她便抓住那只大手,用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
“我记得,你说,这个字是‘顾’……”
“……”
那道温和的声音渐渐模糊在记忆里。
范昕怔愣地坐着,眼泪不自觉滑落眼眶。
熟悉的脚步声从门边传来。
范昕惊醒,擦掉脸颊上的眼泪,收起床上的华服,只是眼睛还红红的。
曹世矜已在净房洗漱过,进到房里,搂着她亲了亲,便带她上床安睡。
范昕躺在床上,望一眼藏着鹤纹玉佩的柜子,心乱地闭上眼睛。
这一晚,曹世矜出奇的安分,只是躺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别的举动。
听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范昕睁开眼,看着曹世矜俊美的脸。
他在睡梦中竟也皱着眉头,到底遇上了怎样的难事?
范昕想不到,抿了抿嘴,打算闭眼睡去。
房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紧跟着,一道紧张的声音说:“君上!急报——”
曹世矜猛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起身穿衣。
范昕一惊,再次睁开眼,撑着身子,担忧地望着他。
房外:“……西北军趁夜发起急攻!”
曹世矜系着腰带,便望外走。
范昕从床上起身,追到他身后,拉住他的胳膊。
曹世矜回过头来,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揉了揉,“回去,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