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饿,她也不吃他的东西!
他别以为做了讨厌的事,给她买吃的就能一笔勾销!
她才没那么馋呢!哼!
最后看一眼那一摞摞金黄的烧饼,范昕想走,但心里又舍不得。她舔了舔嘴,走近两步,悄声问店家:“这烧饼怎么卖的?”
问好了价钱,等她赚着钱了便来买!一口气买十个!
店家在躺椅上,摆了摆手,“不卖……”
嗯?不卖?
范昕正要问是何缘由,便听店家又说:“要几个,自己拿去吃,今日之后,原州城里再也不会有这样好吃的烧饼。”
店家说着,闭上眼睛,一脸心灰意冷的表情。
范昕感到很疑惑,心想,既然这烧饼是好吃,为何店家不肯继续卖下去?她在这铺子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有人来买烧饼——生意如此惨淡,莫非,店家的话是假的,这烧饼只是卖相好、香气足,其实味道难以下咽?
拿一个烧饼,浅尝一口,范昕眼睛一亮。
好吃!这烧饼很好吃!
酥脆的外皮带着芝麻的香气,里面是咸甜口的馅儿,有肉味,很滋润,但一点不油腻,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范昕再咬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像极了美丽、贪吃的小玉鼠。曹世矜看着,心底一片柔软,露出少有的温和笑容。
他走上前,在台面上放下钱,付了范昕的饼钱,也给自己买下一个,站在范昕身边,陪着她一起吃烧饼。
美食在手,范昕心情大好,便也不再与他计较先前的事,许他在她身边待着。尽管这烧饼铺的地势并不好,路过的行人鲜少停留,但范昕与曹世矜二人出众的容貌、气度,仍旧吸引来不少注目。
尤其是范昕大口大口吃饼的模样,不但不会令人觉着粗鲁,还诱得人口舌生津,也想品尝一下她正吃的东西——
谁都在想,那一定是绝佳的美味!
有了一个上前买饼的,就有了第二个,渐渐的,烧饼铺子前排起长长的队,都是要买烧饼的。
店家起初还不当回事,后来见着人越来越多,不由得感到很惊奇,从躺椅上起来招呼客人,渐渐地便不再颓丧,动作麻利,眼神里也充满了希望。
很快,烧饼便都被卖了出去,还有许多人没买着,与店家约定明日再来,请店家一定要留下他的那一份。
店家乐呵呵地答应下来,扭头去寻范昕与曹世矜的身影。
范昕吃饼吃到饱,心满意足地离开,曹世矜陪在旁边,偏着脸,垂着头,看着她笑。
忽听身后传来呼喊声,范昕停下脚步,转头看去,便见店家挥着手跑来。
到了近处,店家停下喘气,笑呵呵地递给范昕一串钱作酬劳。
范昕喜出望外,收下钱后,连声感谢店家。她寻了大半日的活计,没想到最后竟是靠吃饼赚来钱的。
不管怎么说,能赚着钱就是好事!
范昕开心地想着。
“……我决定了!将这烧饼店好好开下去,就算西北军打来原州城,也不怕!”
先前他是想逃往江南的,抛下祖宗留下的百年老店也要逃,反正他的那些老主顾早就逃了,原州城里新来的人,都不在意他这家犄角旮旯里的老烧饼店,而他也一度认定西北与江东两面夹击,江北难以自保,原州城必定遭殃。
可是,刚才,就在刚才!
他家的烧饼店前又久违的排起长队。他想起许多幼时的记忆,他是在烧饼铺子里长大的,父亲揉面的身影,他记得,祖父吆喝的模样,他记得。
离开原州城往南去,就能太平?
谁说得准?
不如留下来,守着祖传的烧饼铺子,守着已故的父亲、祖父……守着原州城——他生来就待着的地方。
曹世矜:“西北军不会打来。”
店家点头,捏紧拳头,红着眼说:“爷说得是!西北军不敢打来,听说,曹王已带着曹军驻扎在原州城!有曹王在,西北军不敢进犯!”
范昕看向身旁的曹世矜,见他神色肃穆,目光坚定,心头不由得一动。
她知道,他会护着江北。
作别店家,范昕拄着长刀,慢慢地走到城门口,看一眼天色,估摸着老村长该从茶馆走了,便待在城门下等着。
等了许久,范昕望眼欲穿,老村长与他的牛车迟迟不现身。天气炎热,范昕躲在城墙的阴凉处,仍旧热得直冒香汗,额头的黑发都汗湿了,一缕缕贴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
曹世矜牵来黑骏马,让范昕别再苦等。
范昕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搭理他,仍旧伸长脖子朝街角望,盼着老村长与牛车早一些出现。
曹世矜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陪在她身旁一起等着。
过了不知多久,老村长终于赶着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