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只短暂扎在渚珂心上,她埋在臂弯里咬着衣襟哭得更凶。片刻后她逼退眼里的红,抬头望去,门上没有影子,人已离开。
她不确定地开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侍女静立在院中等着她传唤。
当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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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苑外,两个身影猫在山坡上注视着这间山间小院。
“糖糖怎么还没有来。”
离阳掌心牵音弦一热,安抚半芽道:“快了。”
话音刚落,两人耳侧空气流动。半芽惊喜回头,是阿檀和北忻。
阿檀的视力在上岸后逐渐恢复,刚出水面时所有物体还带着重影,接连吞下好些灵丹后,视线又恢复如初。
这个小插曲只在她心头留下极浅的一笔,眼下最重要的是上章苑里的情况。
她悄声在半芽身边蹲下:“人呢?”
半芽拨下遮挡住视线的树枝,指着山谷中间那座房间:“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根据糖糖你算的地址,我和离阳亥时前刻到了此处。他当时落后我们片刻行迹鬼祟,我还以为他是跟踪我们而来。观察好一会,见到一个老法师出来迎接他。就是这时他摘下了斗篷,我们才看清他是闵谏章。”
阿檀回忆起在桑城时,闵谏章分明被芥子明身边的黑衣人带走。
“他为何出现在这。”阿檀想不通。
桑城的闵家倒了,闵谏章总不至于是来寻求渚洲城城主庇佑,若真是寻求栖身之所又怎么行踪诡异。
半芽和她传消息说闵谏章出现,当时脑海闪现贝壳船破,水中血红的景象。
“该不会……”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阿檀一把抓住。
北新偏头看向她,“想到什么?”
“当初在浮云客栈,我记得闵谏章使出过一种奇特功法。他的灵力很奇怪,击落在身上的任一部位都会化成血雾。”阿檀一点点描诉着闵谏章在浮云台上是如何击落散修的。
阿檀肯定一点:“他的功夫和太滆湖底袭击我们的黑漩涡一样,不过黑漩涡能独立于外界,不依附人体也能一息之间直取人性命。”
北忻眉目严肃,拨动着手中菩提念珠。
从水底出来不足半刻钟就可上岸一直是北忻心头的疑点。按照贝壳船的速度,半刻钟驶出岸边绝对不可能只有一里地。
只能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计划好的屠杀。
北忻平静地说出心中猜想:“说不好上章苑藏着今晚太滆湖底的罪魁祸首。”
上章苑里能有谁,不就是一个入了法教派的前任城主。半芽知道阿檀方才几度身陷险境,听到这里拳头都硬了:“好个渚洲城,贼喊捉贼。”
被人玩弄自是一件糟心的事,但他们无意参与渚洲城的种种斗争。阿檀转头问假法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等。”北忻沉眉:“等他们露出马脚。”
阿檀想的也是如此,闵谏章来渚洲城有所求,老城主想做什么犹未可知。
好在对方在明,他们在暗,事情做了就一定有踪迹可循,从现在起他们会小心防备,不会再有像今晚这样毫无防备的算计。
阿檀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秘密就在太滆水下,“我必要再去一趟太滆水底。”
她说完,假法师骤然偏头看她,棕色的瞳孔直视着。阿檀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俯视着上章苑喃喃道:“我有预感,找到湖妖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北忻今晚的眉头就没松开过,闻言眉头更是死死夹紧:“你要一个人去?”
半芽率先抱住阿檀:“糖糖,我要同你一起去。”
被晾在一旁的离阳小声说想一起,阿檀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阿檀看向假法师:“一起去找湖妖?”
她问得轻松寻常,北忻心中紧绷的弦慢慢放下,点头同意,“好。”
现在四人不打算打草惊蛇,不打算继续蹲守,打道回城主府。
还未进府,碰到武河带着一群人行色匆匆地往门外而去。站在门外的武河鼓着肺吼着:“都找仔细点,务必将人带回来。”
半芽小跑着站在武河身边,好奇看着忙忙碌碌的人:“武统领你在寻何人?”
半芽的惊奇声让武河回了神,他用手势叫停众人:“都回府不用寻了。”
后一步跟上来的阿檀看着他们的架势不明所以:“武统领在寻我们吗?”
武河疲惫的脸上挂上一点笑意:“小四尊者,因为世家家主吵着要见一念尊者,住处不见你们,这么长时间我以为……”
半芽气鼓鼓叉腰:“以为我们跑了?”
武河被半芽的话堵的双脸泛红:“对不住,是我想岔了。实在是目前的渚洲城,实在没有多少修士可以抵挡几日后的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