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出来的骄横,往往说什么就是什么,又雷厉风行,绝不给任何人打马虎眼的机会。
季弦思从前颇喜欢表妹的这个性子,如今轮到自己面对,却只有无奈。此时再躲避唐书越的目光就太可疑,季弦思只得硬着头皮跟对方对视,她心里慌得不行,好在脸上的泥土掩去她大多情绪,这才没露什么破绽。
唐书越问她:“姑娘刚从迷麓峰下来?”
季弦思不说话,只是点头。
唐书越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朝身后吩咐:“来人,打盆水给这姑娘洗个脸。”
季弦思心里一空,忙道:“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
唐书越摇头笑道:“不麻烦,我们修炼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如今姑娘遭难,不必跟我们客气。”
她将季弦思请进查口坐着,照例盘问了几句话,这时干净的水被送了上来,唐书越抱着胸站在一边,她没出声催促,炽热的目光却让人无法忽视。
季弦思被她盯得不自在,冷水打湿在手心,却迟迟不往脸上洗。
唐书越关切地问:“怎么了?”
季弦思急中生智,她连忙咳了两声,道:“多谢仙人好意,只不过我最近生病,不宜用冷水。”
如今是秋末冬初,天气正冷,山庄设立的查口只能保证安全问题,后勤往往跟不上,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唐书越若有所思地点头。
恰这时山脚位置传来骚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季弦思也抬头去看,正看到君兰柏带着一行人往回走,想来是山上排查得差不多了。
季弦思一喜,想趁这个机会偷偷溜走,谁知君兰柏大步朝她走来,惊喜道:“姑娘,原来你下山了。”
众人视线聚集,季弦思才刚抬起一点的脚掌登时顿在原地。
唐书越挑眉:“夫君认识这位姑娘?”
君兰柏点头,把在山上跟季弦思的相识说了出来,又说:“我担心姑娘没有灵力会遇到危险,下山之前去遇见她的地方找了一会儿,却没碰到姑娘,还有些担心,姑娘下来了就好。”
唐书越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笑道:“倒真是有缘分。”
君兰柏又问:“这位……姑娘,不知你要去何处?你孤身一人没有灵力,若是顺路,我们送你一段如何?”
唐书越道:“这位姑娘说她就住在附近,不过我倒好奇,来的时候并没看到附近有人家。”
季弦思心一沉,花台镇离这不算近,她对迷麓峰附近的地势并不了解,刚才也只是为了搪塞君兰柏随便胡诌,但唐书越向来不好糊弄,不仅如此,还十分喜欢寻根问底。
她在心中可怜自己出师不利,正自顾自思忖该如何解释,又听到唐书越问:“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季弦思正出神,下意识就要说出自己名字,等她反应过来及时住嘴,唐书越正笑意吟吟地盯着她看,好像戳穿了她什么心事一样。
季弦思心尖一颤,及时补救:“……玄心子,算不上哪里人,从小四处云游,有一日没一日地住着,没有固定的住所。”
意识到这段话跟前头说的有所相悖,季弦思气音未落,便迅速补救道:“不过前几天来到此处,听说迷麓峰上灵草不少,便在附近随便搭了个茅草屋……不过我记路有些不准,那茅草屋具体在何处已经记不清了。”
快速说完这么一堆,季弦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发觉周围的人眼神微妙,不禁出了冷汗:“怎么了吗?”
唐书越声音冷冽不少:“姑娘一介普通人,上迷麓峰采这些炼丹的草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