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她叫玄心子。”
张雅客一愣,没想到自己平生头一回糊弄人,就露了个这么大的破绽。
好在季弦思反应足够快,只要有人给她递台阶,不需要人扶,她自己就会走。
她飞快说:“我本名纪玄心,因家中生变,不愿冠父姓,因此才对外自称‘玄心子’。”
季弦思眉眼低垂,再配上那满脸的病容,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她清楚唐书越的底细,也知道什么样的话最容易让她动容。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唐书越的脸色一变再变,却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君兰柏走上前来跟张雅客交涉了几句,季弦思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知道不一会儿后君兰柏又冲着自己转头,说:“姑娘,只怕事实查明之前,你要跟我们一道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季弦思吊在胸口的气终于落下,她看向张雅客,只见后者对君兰柏打趣道:“看来这次我不帮你是不行了。”
君兰柏以笑应对:“先前怎么请你来助我都请不到,反而是沾了玄姑娘的光,终于让你落到我手上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季弦思向张雅客投以一个歉意的笑,被后者的眼神安抚,等到晚间回到了明剑山庄众人的根据地,得了单独的空间,季弦思才有机会问他:“你今天为何要帮我?”
“帮?”张雅客眨了眨眼,似是不懂,“在下帮了姑娘什么?”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没必要打哑谜了,不累吗?”
季弦思不太理解张雅客的态度,顿了顿还是主动挑明:“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骗他们?”
张雅客自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姑娘言重了,在下从来不骗人。”
季弦思也有些恼了:“可你今天分明骗了君兰柏说在等我,还说我们早就认识!”
“姑娘说的是这个。”张雅客道,“可那是实话,在下并没有骗人。”
没想到他这么回答,季弦思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声音小了不少:“啊?”
张雅客道:“我确实在等人,但等的灵儿姑娘,只不过兰柏公子没有问起,在下也就没有明说。”
灵儿姑娘?
想到今天确实没见到那只银色的蝴蝶,再想到张雅客上午对君兰柏等人说的话,季弦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骗人。
他充其量也只是没把话说完整而已。
季弦思不敢再随意质疑他,问:“那你说两三年前与我结识又怎么解释?”
张雅客回忆道:“我确实曾见过姑娘,只是姑娘可能不记得了,不过于我而言一面之缘也是缘,既然是缘分,当然能算是结识。”
季弦思想到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恶魂这些年一直待在魔界,张雅客根本不可能见过她!
然而目光与张雅客笃定的视线相撞,季弦思又不那么确定了,她试探着问:“两三年前?”
张雅客点头,神色不变:“我曾去过魔界,那时恰巧撞见魔尊出游,十几个魔侍抬着的青木重鸾,鸾外黑纱被风吹起的时候,不小心见了姑娘的真颜。”
季弦思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她虽没有这段记忆,此刻却也知道张雅客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见过她,并且极有可能知道她的底细。
张雅客察觉出她脸色不对,忙说:“姑娘不必紧张,这件事我谁也没说。”
也是,如果他想说,今天就不会帮自己了。
只是张雅客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又为什么不告诉唐书越他们?难道他不怕自己是魔界的奸细,还是说……他本身就是魔界的奸细?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如今是多事之秋,尤其这个节骨眼上,一丁点差错都能要人命。
季弦思问:“你为什么帮我?”
张雅客并不知道她心里已经对自己起疑,没深想就说:“姑娘的来历,姑娘若想说自然会说,若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听着倒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季弦思未敢全信,然而此刻她把柄还在对方手上,便又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