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高枝矮灌上沾染了斑斑血迹,还有空气中隐约浮现的带着腥气的铁锈味,无一不在叫嚣着此地刚才战况的激烈。
正在这满地尸骨碎落的无间之地,一抹白影映着满地殷红,步履从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雅客收束了才将杀了不少魔物的银伞,他神态自若,仿佛自己不是身处在刚清空的战场,而是什么怡然去处。
一只银蝶自远而近地飞到他身边,只扑了几次翅膀,张雅客立马解其意,皱眉问:“季弦思被唐夫人关起来了?”
“……”
“连我也不让靠近……看来这次唐夫人动了真格,而且我们也很有可能被怀疑了。”
“……”
“我没想做什么,此时杀她毫无意义——你应该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灵质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不想错杀无辜。”
“……”
“不必,她现在没有修为,你试探不出什么。”
……
一人一蝶相伴离开,不知情的外人看去,像是张雅客独身自问自答,整个画面诡异极了。
出到外层,厮打声又隐约传来,张雅客立即止住话头。又往外走了些,他才看到了正与白魁混战的傅惊迟等人。
这一队伍应该是与白魁混战已久,此刻皆已力竭,嘶哑的喘气声和费力的挥剑动作落入耳中眼中,便可知他们几乎已到极限。
没有分毫犹豫,张雅客银伞出手,三下五除二帮傅惊迟解围,问:“怎么这处也这么多白魁?”
傅惊迟面带愁容:“何止这里?灵脉山都被围了,张公子,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张雅客应好,他带着这处的残兵赶回灵脉山下,果不其然又遇到许多身形扭曲的白魁。
其他被白魁纠缠着的各门派弟子见到张雅客如见到救星,解决完了身边的白魁都纷纷赶到他身边。张雅客则将余下的白魁照单全收,只是这处白魁比刚才又多出不少,哪怕他修为高深,时间久了也有些难以招架。
又砍下一只白魁首级,张雅客瞄了一眼身后,忽而大喊:“布阵!”
傅惊迟为难道:“张公子,此刻我们伤的伤疲的疲,就算能成阵,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张雅客道:“我记得明剑山庄不是有个引邪阵?无论有多少人可用,你们先把白魁吸引过来,接下来我自有办法。”
傅惊迟眼睛一亮,他立即数了一下明剑山庄的残存的人数,而后将手中剑插入地面,大喊:“师兄弟们,布阵!”
他分明身疲力竭,这一声却恍若洪钟那样响亮。明剑山庄余下弟子无论伤疲,听到他的声音都学着他的样子将剑插入地上,而后席地盘腿,同时念起了法咒。
不多时,周围的白魁都被吸引而来,又或许不止周围,又或许不止白魁。
——许多密林中本未现身的白魁也纷纷出现,更有不少其他低级魔物也都纷至杳来。
傅惊迟暗叫不好:“引邪阵可将方圆十里的魔物都吸引过来,可师兄弟们方才力战,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张雅客刚才情理之下下达的命令,竟是百密一疏!
他看着已经吐血或倒下的明剑山庄门人,又看向茫然无措的其他门派弟子,大喊一声“灭敌”,便移身到法阵中央。
感觉到身上重压一轻,傅惊迟喘了口气,他看向同样与他们念着法诀的张雅客,大惊:“张公子你……”
张雅客知道他要问什么,说:“先留着力气应敌,有什么想问的等出去再说。”
傅惊迟一怔,而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摒弃杂念,配合着张雅客的帮助,终于堪堪稳住了这个阵法。
然而白魁数量之众,又岂是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能对付的?
张雅客一开始的想法是由傅惊迟他们将白魁引来,自己再以群攻之法将白魁歼灭。而如今他自己也身在阵中,其他门派弟子一来力竭,二来对明剑山庄的引邪阵不了解,他们只见一波波白魁来袭,却并不知该如何应付。
战况一时陷入了僵局。
作为整个阵法中唯一还有余力的人,张雅客能保证阵法不乱,却无暇分身去斩杀妖邪。
然而随着时间拖久,阵法其他位置的明剑山庄弟子纷纷不支,张雅客独木难支,他额上开始冒起冷汗。
“张公子……”傅惊迟神志不清,他吐了一口血,瓷白的牙沾了一层血腥,“别管我们了,去帮……去帮少庄主,她肯定比我们更需要你!”
其他门人也道:“至少要有一个人活着回去,把白魁的消息带回给少庄主。”
“住嘴!”张雅客咬破指尖加深阵法的禁锢,以避免里面越聚越多的白魁跑出来伤人,“你们每一个人,无论是普通弟子,还是明剑山庄少庄主,在下都不会弃!”
“可是……”
“别说了,我有办法救你们出去!”
扫视一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