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气氛变得冷淡而紧张起来。我心中的疑惑越积越多,重得冰泪石的喜悦荡然无存。我不知道它是怎样到的鹰隼手中,也不明白鹰隼从何得知我在为此事生气。而他的来意,似乎不是想将石头还我、逗我开心那么简单。
“也许王妃没有想到,在你的母亲将冰泪石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之前,我能有幸见到过它。”
“什么?”我不明白鹰隼的意思,莫名地睁大了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并不相信我。
鹰隼又将手掌在我的眼前摊开,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中安详地躺着两颗一模一样的冰泪石。
“怎么……怎么会有两颗?”我更加疑惑。
“王妃当然不会知道,冰泪石原本就是一对。它根本不可能是你的母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因为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它就已经属于上邪。……宫廷的玉师除了运用精湛的技艺将它们打磨成一模一样的水滴形状之外,还在它们的底部印上了上邪的印记。怕是王妃一直没有留心到吧。”
我眼中充满困惑,飒箭横也没跟我说起过冰泪石出自上邪宫廷。
“是上邪的又怎样,可是……现在有一颗是我的!”
“可你不该骗我!”
“对,我是骗了你。”我注视着鹰隼的眉宇,柔声问道:“鹰隼,为什么你要在意我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我觉得你对它过分重视。难道它是你的‘箭哥哥’送你的礼物?”
我思量着不该再骗鹰隼,我想他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思,只是暂时难以将旧情全部忘却。
我一字一字地说出:“是的。”
鹰隼沉沉地拾起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再也没说半句,静静地离开房间。
“鹰隼……”我落寞的轻声唤出,他已经大步离去……
鹰隼原本还要向我打听关于格朗后人的消息的,只是没有想到这颗冰泪石还真是我曾喜欢的男子所赠,而且至今仍十分受到我的重视。没有想到青羽的一记玩笑会弄假成真。鹰隼的心感觉到微微冰凉,不知这凉意的来源是因为它手中的冰泪石呢还是我诚实的回答。
“她终究忘不了他……”
鹰隼怀着一种挫败感快步走回凌鹄宫去,越过重重垂花的大门。
而这时候白雪包裹的宫檐之下,正盛着满满缥缈的琴音,空灵、悠远,若天泉而来。此支乐曲正是我平日里喜欢弹奏的《流觞水》。
鹰隼闻着突来的清澈的乐曲,走进通向里殿的小院,顿住了步子。那声音正是从右侧的偏殿之中传出。
鹰隼独自迈上偏殿的台阶,双手轻轻一推,两扇虚掩的门便利落地敞开了。
迎面的光线不是特别明亮,大堂之中呈现出冷清的迹象,只有琴声是活动着的。鹰隼朝里面走去,光线也随之渐渐明亮。左边撑起的窗帷送来一缕温热的阳光,洒在那汪琴声的源头上。
鹰隼停住步子,安静地注视着这汪源头。
他的眼前是放下的两重青色纱帐,伴着起伏的音节微微飘动。一个女子婀娜抚琴的姿态朦胧地掩映在纱帐上,身影随着纱帐的飘动在轻轻浮动。
飞扬的琴音仿佛平息了鹰隼心中的不快,他安闲地听完最后一抹弦声,漠然地沉下眼神,淡淡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王上是不喜欢弹曲的人吧,所以才要匆匆离开。”纱帐之后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
鹰隼没有回头,停下步子说道:“我只是闻着琴声而来,并没有去想是谁在弹这支乐曲。曲终则人散。”
女子幽幽地问道:“王上既然专心听琴,可曾品出其中真谛?”
鹰隼闻言诧异地转过身来。
《流觞水》,他听我弹过多遍的乐曲,自是懂得其中的深意。这是一首诉说主人不得人欣赏、聊以□□的轻快的琴章,表达哀愁将被清澈的时光之水,渐渐自沉沦的酒觞中冲走的释然情怀,叫人忘却悲伤、珍惜眼前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美好。
可是女子的话中,还有别的意思。鹰隼沉默不语,微微一扬眼神。
“王上,昔日的君主在拥有豪迈的理想情怀的同时,还放纵自己博爱的□□。会从景仰着他们的炙热眼神中挑选出最为忠诚的一个,并用身体的爱怜来抚恤她的忠贞。今日,拘香大胆向您表露爱慕之情。从甄妃娘娘把我带到王上面前的那一刻起,拘香的心就已经系在王上的身上了。我想爱情是没有贵胄之分的。”
原来纱帐里边的女子就是鹰隼的贴身婢女拘香。
鹰隼听着拘香的动情倾诉,依旧没有说话,再度转身。
“王上!拘香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望得到王上的垂爱,但希望王上明白拘香的心意。”拘香连忙起身,两手拨开纱帐。
“有些话你不应该说出来,也许将它一直埋在心里会好一点。因为,即使你说出来,同样的不能改变什么。”鹰隼冷冷地说完,然后决然离去。
拘香玉指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