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悠然来叫自己起床,梨儿就听见外面有下人在喊:“来人,快出来点儿人啊!都来迎迎。少爷们回来了!”
原来是少爷们出去了五年,过于思念家里,学业一结束拜别了恩师后就连夜往家赶,一路未停歇,还遇上了大雨,舟车劳顿,赶了两日两夜的路才终于回到了府上。
梨儿先是被惊醒,魂都飞了一半,又被迫起了床,有种困倦着的清醒。
她长舒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蛋醒醒神,就准备出去找悠然一起干活了。
“咚咚——”
“咚咚咚——”
“悠然你开门啊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少爷们都已经回来了,再不去就晚啦!”
“吱呀——”悠然慢悠悠开门,“唉,梨儿啊,我只说让你昨晚提前准备,没说让你起这么早起来扰我清梦啊。”
“可是少爷们已经到了,他们提前回来了!刚刚那个院的婆子都在喊让出来迎人呢。”
“他们提前到了,跟我们这些洗衣服种花的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风尘仆仆回来就要洗,那也不需急这一时半刻的。平时他们那些……除了大少爷外,都不待见我们这些干粗活的,我们跑去接了别人还嫌见了脏东西呢。”
"是吗……这样的吗。害我急匆匆爬起来,这么突然,还怪伤神的……"
悠然看梨她模样委屈极了,只得清醒过来:“嗯,好了,既然来了就到我房里坐好,等我洗把脸,一会帮你梳头。”
“好!”
悠然对梨儿,有不同于对待其他人的耐心。她将那束发用湿布慢慢擦拭,接着用梳子细细梳理,又将头发轻轻挽起,仔细盘好固定,再簪上粉的绿的小花。
每一天都是如此,先将梨儿的头发梳好,再去梳理自己的。待两人都整理完毕,便手牵手、肩并肩,结伴一起去做事。
今天起得格外早,看同院的人都还没起床,两人决定去大堂那边看看热闹。
“我猜你是想去看看大少爷。”
梨儿突然的一句让悠然整个人一下顿住:“看,看看他的腿又怎么啦?谁规定的不能看啊?”
“没啊没啊当然没有,我们悠然大小姐当然是说一不二的呢,谁敢不让你看心上人啊。”梨儿故意将声音抬高了说,急得悠然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
两人一路有打有闹,来到大院里,急忙身手敏捷地躲去大厅不远处的一颗树后面。这树后还有个大块的石头并着,再加上大家都靠近大厅两边站着,两人挤在这树与石之间,十分有安全感。
只见大厅上的七八个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竟还有跪着的。一群人是忙得不行,抱了这个抱那个,又哭又笑,其中就数大夫人的哭嚎声最骇人。真是健若磐石,声如洪钟啊。
“儿啊,我的儿,你快起来,好不容易终于回来了,可别再让我心疼了。五年了,书信也没见你回几封,我想去探望探望你,老爷偏不让。好不容易有次趁着老爷连着几天不在城中,我偷偷去了,还没等见着人,在山下就被你们那顽固师父的顽固弟子们拦下了。”夫人一只手将跪着的小少爷扶起,一只手又抹自己的眼泪,抹完再双手捧着少年的脸为他擦脸上的泪水。这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在脸上抹匀了后,又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
这小少爷非但不嫌弃,竟还陪自己母亲演了起来,嘴里一口一个的“母亲受苦了”、“儿也想母亲啊”、“多亏哥哥照拂”。
这一个要跪一个要搀,整个一场苦情大戏,看得旁边的仆人们都跟着擦眼泪。
此情此景,梨儿不觉得感动,心里只烦着这几身衣服搞得全是鼻涕眼泪的,一会又得她们来洗。她叹口气,转头看看身边的悠然,那丫头盯着大厅另一侧的大少爷,魂都被吸走了。
梨儿顺着悠然的眼神望向大厅里的另一人,呆呆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似行动不便,想必就是大少爷。“大少爷他,真的站不起来了?”她开口试图拉回悠然的注意力。
谁知悠然眼睛眨也不眨,也不回话。她抿起嘴巴忍着泪水,似乎和那人感同身受。
梨儿无奈,也不继续递话了,她继续观察着大厅里的人:相比之下,大少爷的身边显得冷清了许多。
另一边满溢的亲情,在大少爷这里一概感受不到。他就像一个观众,端着茶,却只一直用杯盖刮着茶沫,怎么也不往嘴里送。看着自己的母亲同自己的同胞弟弟在所有人的关心中拥抱着互诉思念,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明明受了伤,也没有人来关心他的情况,大家都沉浸在小少爷和夫人的“母子情深”里。
梨儿暗自分析着:大少爷的身边还是有两个下人关心的,这些人也不敢有逾越,情绪不那么激动也是合理。可前两天老爷出了门,现在还没归家,府里就剩夫人一个亲人,怎么她只顾着跟小儿子玩“久别重逢”,剩下大儿子一个人这么尴尬呢?
“在搞什么区别对待啊!”听悠然讲过两位少爷的性格作为,再看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