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不远处的刀片。它居然肚皮朝天,躺在一名路过的狱警怀里。
“它真可爱……”苏寻烽走近了些,听见边上的另一名狱警说。
“是啊,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小家伙是怎么进来的。我监控里发现它的,它昨晚在负六层狱区到处翻东西吃……”
刀片啃起了狱警手里的肉干,目光却始终锁在苏寻烽身上。当它即将与苏寻烽擦身而过时,它停止了咀嚼,似表达警告般地对他呲了呲牙。
“别东张西望的,快走!”
狱警推了苏寻烽一把,将他继续押送至深井中央。这附近狱警的数量众多,即便没有刀片的警告,也足以让苏寻烽暂时放下越狱的念头。
很快,一枚透明的胶囊舱从上空落下,稳稳地落在素寻烽的面前,打开了舱门。其空间只能容纳一人,显然那两名狱警并不会与他同行。
“走吧,”一名狱警对苏寻烽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苏寻烽刚迈入舱体,几根比手指略粗的机械链条便像蛇一般,从两端和底部探出,牢牢地连接且固定住了他的手铐和脚镣。
紧接着,舱体活动起来,他的头像和一排红色的小字映射于窗面:
时间:2093-03-21星期六
审判庭:高级 A-02
被告嫌疑人:苏寻烽
舱体周围的一排灯泡毫不留情地将强光打向苏寻烽全身,令他几乎无法看清舱外的景象。他四肢被锢,无法用手遮掩光线,只能紧闭起难忍流泪的双目。
舱体轻微摇晃着,外部的钢链和控制他的锁链叮叮当当,交相作响。
他胃里一阵恶心,感觉自己宛如一只流水线上正被吊去剥皮绞肉的猪。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听从刀片的指示——又或者,那会不会只是另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呢?
片刻之后,脚下的摇晃逐渐减轻了。他将眼睛眯成细缝,朝外看去。
他依然处于一个井状的空间,只不过这儿比先前的要小得多。舱外几枚不知是枪管还是摄像机的长柱体锁定了他的脑袋。一些模糊的的人影位于井状空间的边缘,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被告方已到场……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二、第两百二十五条规定……”
一个慢吞吞的,不带多少感情的声音从苏寻烽头顶传来,顿时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依法进行审理……首先核对当事人身份,被告人苏寻烽——”
“请允许我提醒您一句……”另一道沙哑低沉,却厉如洪钟的声音如此压盖了前者。
“请先不要打断我,这不合——”
“没错,我正要提醒您,被告尚未定罪,对他使用重刑罪嫌疑人的行审待遇,并不合规范。”
“他没有在义体管控所进行过上报登记,因此这是我们对待具有潜在危险罪犯的必要措施。”
“我相信你们对他进行过全身扫描,至少从我获知的结果上看,他的义体危险程度是E3级,”这个沙哑的声音顿了顿,“意思是无威胁/复健残障人士。”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胶囊仓外的机械钢链又响了起来,将苏寻烽抬升至与那些人影平行的高度,同时那些刺眼的灯也暗淡了下来,他终于能够看清外界那些人的样貌了。他们各坐在深井边缘半弧形长桌的后方,就像在谛视一件博物馆中的藏品一般,将苏寻烽围于中央。
那些人的种族年龄、性别外貌各式各样,其中有胡子拉碴的男性,面颊瘦长的女性。而坐在正中央审判长位置上的,居然是星启的市长,戴维斯。一个肤黄,肥胖,眼白多得吓人的男子。苏寻烽在以往的某次安保任务中见过对方一次,当时对方的脑袋上,还没有当前这么一顶比脑袋还大上两圈的白色司法假发。
他扫了几眼其他人,绝望地看见了多洛莉丝那喧宾夺主、亮得出奇的铂金色卷发。而她并没有看苏寻烽,而是透过她大得出奇的眼镜,满脸怨意地瞪着相隔五个座位,就坐于戴维斯右手边的另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是他们之中唯一站着的,似乎也是最年迈的一位。她肤色黝黑,面颊衰颓,却化着精致而得体的妆容。浓密的、乌棕色的头发以细金线编织,在脑后盘成了发髻。那一双枯瘦而缀满珠玉的手相互交叉,优雅地垂在那一身绣有金色竹叶纹样的宝石蓝长袍之上。
蓝袍女子严肃地朝苏寻烽点了点头,用她沙哑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说:“请坐吧。”
苏寻烽的四肢一轻,原先束缚他的手铐和脚镣被那些铁链收回进了胶囊舱内部,随后,一块简易的金属凳子在他身后延展而出。
该蓝袍女子稳然落座,苏寻烽犹豫了几秒,也坐了下来。
“很好,那我们继续,”市长戴维斯面露不满,将投射在他眼前的档案飞快地划来划去,“苏寻烽,我们要确认你还有无其他名字?多大年龄?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职业……”
“我就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