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神情躲闪。心里又狠狠问候了一遍系统。好你个系统，真是虽迟但到的精神病啊！
“这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综合评判，乔小姐，请不要心急。”诺兰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翻看病床上方粉色药剂的参数，转身向身后的医生们问道，“乔小姐的P类精神安慰剂剂量是谁减的？”
诺兰医生依然面容温和，但声音里已经透出了浅淡的压迫，一众医生都在瞬间低下了头。
乔弋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注意到其中一个棕色卷发，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他的胸牌上写着：劳文斯·吕克。那一小撮人里，只有他，害怕得并不明显。
乔弋看到劳文斯缓缓抬起头，平静回视诺兰医生：“老师，是我。”
诺兰在看到站出来的是劳文斯以后，神情略略一松，笑道：“是劳文斯啊，你怎么想到要减量呢？”
劳文斯看了乔弋一眼，低头解释：“乔小姐的精神状态和生命体征都很不稳定，我想选用复合药剂维|稳，结合口服药物和注射药剂两种形式。希望能降低一些副作用和不良反应，更快地帮助乔小姐调整好状态。”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问题，但乔弋却不自觉感到有些诡异，这是刑警的直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敲门声想起。病房门并没有关，来者是玛利亚，她来送药。
诺兰看到了玛利亚托盘上足量的口服药剂后，看向劳文斯的眼神多了一些赞许，他转头对乔弋说：“乔小姐，我相信，有了劳文斯的悉心用药，您一定会早日康复如初的，他是绿十字病院新一代最出色的医生。”
乔弋微微笑了一下，她对这些医生并不放心。但药已经被玛利亚撕开包装递到了乔弋手里，她在众目睽睽下，就着一杯温水送下了数十片来成份可疑的棕色药剂，吞完还朝劳文斯含笑点头以示感激。
确定一众医护人员都走远后，乔弋锁上了洗手间，大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声里给自己催吐，并在呕出药片时按动马桶冲水按钮，尽量遮掩自己的动静。
很快，那些被迫吞下的药片都吐了出来。药片的表皮已经快要消融，一片棕褐色中泛着流动的斑斓光彩，很快化作一滩胶状物钻进了下水道。看上去，像是某种有生命的活物。
这个念头，让乔弋第一次心头发寒。这里事事诡异，已经不能以常理推断处境。
她不相信那页《夜间病人守则》完全可信，但也知道其中肯定包含了正确的提示。
守则的安全性需要测试，而测试需要她将危险性降到最低，她造不起。
她并不相信看上去温和友善的莉莉和诺兰，反而那个总是给她冷脸的玛利亚是个值得试探的对象。
因为自从玛利亚私自给了她一针营养剂，她的生命值和体力值都得到了可观的提升。
现在面板上显示的参数是：生命值90，体力值80，精神值115。
如果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午睡就能获得这样的增益效果，那她都要怀疑系统对她的削弱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了。所以，应该是那支橙色药剂的功劳。
乔弋挂完被叫做精神安慰剂的粉色药剂后，莉莉准时来收走了废弃的医疗垃圾。输液的留置针还扎在手背上，但已经比走哪儿都拖个吊瓶要好很多了。
下午剩下的时间里，乔弋问莉莉讨要了书籍和零食，然后一直坐在窗台上看书。
乔弋的病房朝南，窗外是一大片茂盛的花园，将病房主楼和远处的大门隔开，血红的玫瑰花丛交织出无数条路径。与其说是花园，其实更像迷宫。
莉莉拿来一堆书和零食后，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看乔弋确实是在一边看书一边吃零食后，很快就离开去照顾其他病人了。
这个医院的病人很多，乔弋的病房是三楼西南侧最后一间，也是唯一没满客的。莉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还好不是每个护士都像玛利亚那样无声无息、动作奇快。
乔弋终于不再假装看书，她快速抽出其中一本大部头，找到了那页夹在里面的单页，其实刚才她就注意到这本书里夹了东西。
这是一张用于绿十字病院内部培训的资料，不知道被谁夹在了这本《人体免疫学》里。
上面记录了不同颜色药剂的功用，简洁明了。
粉色，精神控制剂，用于稳定病人的积极精神状态。
橙色，强力营养剂，用于增强病人体魄，提高生机。
绿色，强效安定剂，用于麻醉变异暴起的病人。
白色，精神漂白剂，用于紧急救治精神被重度污染的病人。
蓝色，贡品催化剂，用于…………。黑色，死神之吻，…………。
蓝色和黑色的药剂说明被人为涂掉了，这勾起了乔弋的好奇心。
她把单页夹回原处，仔细地擦去了指纹，然后将那本书重新压到了最下层，换了一本植物养护的书看起来。她知道自己意外获得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