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这是给独孤夫人一个面子,当面罚她外甥,面上也是不好看,于是将火力对准了菱歌。
李令姬还在旁边叫:“大母打她板子,把她手打肿,看她还敢拿东西丢人!”
总算她还知道一点分寸,没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嚣要杖死菱歌。
太夫人慢条斯理的说:“今儿是个喜庆日子,小娘子家家的,也不好随便打,罚她站一站得了,也让她能懂点事。”又对菱歌道:“外大母这样罚你也是为你好。”
襄阳大长公主心中暗骂:说得好听,不打板子,让菱歌往外面罚站,这来来往往的客人都知道了,这是要羞臊人呢?
安阳大长公主也在心里骂这老妇:好不要脸,口口声声以外大母的名义罚皇家郡主,显得你多威风,又不见你有外大母的慈祥!
李妃想今天太夫人是寿星,不太好违逆她,正准备再委婉劝劝,
谁知阿康脸色通红,梗着脖子叫起来,外大母也不叫了:“太夫人为何要这样罚我妹妹,我妹妹比令姬妹妹还小两岁呢,令姬妹妹一来就打落了妹妹吃的东西,开口就骂我妹妹“小庶孽”,妹妹才丢她的,太夫人要罚就罚我吧,是我没有看好妹妹!”
众人神色各异,襄阳大长公主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不动。
安阳大长公主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幽幽地开口道:“我说令姬啊,我们皇家虽然也分嫡庶,可是菱歌的阿姨虽然没有品级,但她自己有郡主的封诏呢,想来令姬是忘了!”
其实两位大长公主心中都很恼怒,因为他俩认真要算,也是庶出,不过他们身在皇家,且母家的地位都不低,不像菱歌的母家无靠。
太*祖掌权之时为加重权柄,四方联姻,李家树大根深,李令姬的底气倒好似比菱歌还硬一些。
独孤夫人却开口喝道:“阿康不得无礼!”李妃也有点头疼,对侄女说:“令姬,是阿康说的这样么?”
李令姬毕竟年纪不大,心机也不深,看姑母这么问,就支吾起来。
太夫人用眼神威压阿康,:“阿康,你可不能偏帮自家妹妹呀,我知道菱歌和你一起长大,令姬也是你表妹呀。”
阿康倔脾气上来了,只执拗地重复:“我没瞎说,我没瞎说!”
菱歌看见阿兄眼睛红了,都快哭了,她也不乐意了,叫起来:“阿兄没瞎说,是令姬阿姊打落我的糕,先骂我,又骂我阿兄,我才丢她的,母妃,不信你可以问杨俊阿兄呀!”
她想起杨俊阿兄说要给她作证来着,于是看向杨俊。
不等独孤夫人发话,安阳公主抢着对杨俊道:“好孩子,你给太夫人说说是怎么回事好吗?”
独孤夫人暗叫糟糕,给儿子递眼色,无奈儿子低头,根本不看她,只平平淡淡的说:“就是菱歌说的那样,令姬把菱歌的糕打掉了,骂她是猪要人喂,后来说她是“小庶孽”,又说阿康不知天高地厚,菱歌就抓起银丝球丢他了。”
场面一时静默下来。太夫人冷着脸不作声,襄阳大长公主和安阳也不递话,存心要看笑话,李妃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也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独孤夫人只好对太夫人陪笑道:“我家这小畜生也跟着裹乱,太夫人也别烦恼,小孩子家童言无忌,年纪还小,也不是多大的事。”
杨俊听了这话,心想阿母常让我们言行不违本心,可是自己却明显偏帮做了错事的李令姬,不由失望。
李令姬还在旁边愤愤地说:“难道她不是“小庶孽”吗?”
太夫人恍然未闻,对独孤夫人笑一笑说:“我这个孙女呀,心直口快,平日最是孝顺我,我也多偏疼她几分。她小孩子家不懂事,言语无忌,等今日过了,我会罚她的。”
又对阿康和菱歌笑了笑:“你们阿姊不懂事,你们就该和她好生说,或者告诉大人。怎么能朝她脸上丢东西?今日外大母就都不追究了,菱歌,你给令姬道个歉吧!”
安阳大长公主心里不耻,但看襄阳大长公主坐着没动,也知道今日是太夫人大寿,太夫人又是阿康菱歌名义上的外祖母,只能给她这个台阶下,所以心里腹诽,也没吭声了。
反而是李妃,看见菱歌樱红的小嘴扁着,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心疼。
菱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李令姬,软软糯糯地说:“令姬阿姊,我不该拿银丝球丢你,给你赔不是啦!”
李令姬觉得没叫菱歌挨着罚,反而比菱歌更觉委屈,听了菱歌的道歉,却嘟着嘴斜着眼一声不吭。
襄阳大长公主笑着招了招手,道:“菱歌,到姑母这儿来,”
搂着菱歌对太夫人笑道:“小姊妹们说开了就好了,我小时候还和七妹打架,互相揪过头发呢!”
安阳大长公主也接过话茬淡淡笑道:“记得那回,阿父罚我俩抄书,抄得手都快断了,所以后来我一直不爱读书,都是五姊闹的。”
众人都凑趣笑起来,气氛也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