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拂笙喊完这一声之后,玄遥撩开了眼,极淡地看向她。
她是真的生气了,高隆的双眸瞪若铜铃,两只鼓鼓的腮像河豚一样。
洛拂笙双手插腰,大有一副她要再敢脱下来就扑上来咬她的架式。
玄遥目光抬上去时洛拂笙还气呼呼地看着她,可当洛拂笙的目光触碰到她的目光时,就迅速将目光转开。
玄遥抿了下唇,又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她没有把衣服再挥下去。
见玄遥不再挣扎,洛拂笙轻轻吐了口气。
盯着玄遥憔悴的脸,本想再问问她哪里不舒服,又因为此时她闭着眼,一副与自己隔绝的神态,洛拂笙不免有些挫败感。
洛拂笙慢慢退后,不想再上前。
这个模样,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她努力了那么久,想要和玄遥亲切,只想单纯地成为彼此的依靠,哪怕是在这个残破的山洞里面,只想给彼此一些温暖。
昨晚的事情洛拂笙心里有个疙瘩,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更没有怨她。
她所挫败的是玄遥对自己的态度,经此一事才发现,好像并没有多大改变。
转身走回到自己的草垫,洛拂笙看见脚下有一只蟑螂正嚣张地昂首挺胸。
嘿,她一肚子气正愁没地儿撒,她站起身抬腿就咚咚地踩了上去,“死蟑螂,踩死你,踩死你......”
玄遥睁开了眼,看见洛拂笙满眼杀气地咬着后牙根,顿心里一阵发毛。
“哈哈哈哈,还不是被我踩死了,”洛拂笙拍了拍手,心情瞬间大好,指着地上的蟑螂骂道,“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超世,不对,诅咒你祖宗十八代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洛拂笙骂完,竟然高兴地拍地大笑,都快笑出了眼泪。
玄遥深吸了口气,赶紧把眼睛闭上。
洛拂笙笑完给兔子喂了些草,转身走出了山洞。
她不敢走的太远,天气太热了,她只在附近找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草药。
一来一回也就一柱香的时间。
洛拂笙回来时玄遥还是盘息而坐,她的衣服半挂半披在她的身上。
她手指捏诀,十指修长。
洛拂笙看了她一眼,便开始生火熬药。
她时不时地抬起头看过去,玄遥并没有睁开眼睛。
山洞外是湖水静谧地流淌声,偶尔传来鸟鸣的扰人声。
洛拂笙也不知为何,心里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仿佛那只兔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要跟她玄遥些什么,可不说话又觉得奇怪,只好扯了一句,“那个,你饿不饿?我摘了果子。”
顿了片刻,玄遥声音清如竹道,“不用了,我不饿。”
一碗药熬好,洛拂笙端来给玄遥,“喝了吧,调理身体的。”
她根本没有蹲下,站着一俯身把药递出去,刻意转开眸不去看玄遥。
玄遥睁开眼看向那碗药,又看了眼生起的火。
半晌才抬手接过了石碗。
洛拂笙见她端了过去,连忙抽手却不小心将药晃洒了一些,正好洒在玄遥白色的衣袍上。
瞬间染成一片褐色。
她赶紧蹲下身想帮她擦,玄遥的反应更快,抬手挡住她的手。
玄遥沉稳黑亮的目光闪过一丝涟漪,眼中并没有多余的异样,纤密的双睫从她脸上向下滑落。
玄遥探手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渍,声音平缓道,“我自己擦。”
洛拂笙的手顿了半响,然后自然而然地放了下来,她心底的挫败感莫名又开始滋生。
挫败感滋生的后果,并不是她又开始发脾气,相反,她只能自我拉扯这种情绪。
明明玄遥以前就是这个模样,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看见玄遥这个样子洛拂笙心里就有气,一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
洛拂笙并不指望玄遥能说出一大长串忏悔的话,至少也得道个歉或是态度上软和一些。
可她倒好,好像昨晚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
洛拂笙心里委屈,悻悻转身。
玄遥在洛拂笙转身后淡淡看她一眼。
洛拂笙坐回到自己的草席上,抱起小兔子,瞥着她意有所指地教育道,“做人要有良心,你以后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不知道感恩戴德,还经常臭着一张脸。”
无辜的小兔子舔了下唇,眨了眨通红的眼睛。
玄遥闭上了眼。
洛拂笙看着那碗没动的药,更觉堵心,下定决心不再管她的事了。
睡到半夜,月光斜照进来,柔和温馨。
洛拂笙翻了个身,困顿地撩起眼皮,发现玄遥还在打坐。
月光打在她光洁白皙的脸上,明明夜晚凉爽,她额间居然出汗了,顺着刀雕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