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马,一时间吹得周围疾风大作,松云卷动,湖面成帘,一股脑地袭卷了大地。
转眼间,白莲飞身向下,脱离了灼眼的白芒,雪衫下方才得见来人。
雪衣落在湖面之上,脚尖轻轻一点,几乎与湖水融为一体,跃起的水点包裹住他的身体,仿佛周围一层水帘。
乌长飘逸,如墨般肆意地挥洒在斑驳之中,好似一副出水的芙蓉图。
离的太远,洛拂笙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他出尘的气质不似冰霜般冷寒,倒与松云的清新高雅相仿,气息并不迫人,反而带着轻柔的眷意。
仿佛柳尖轻轻划过心底,又痒又不让人抗拒。
众弟子纷纷跪倒,伏首齐呼,“弟子见过玄遥仙尊。”
呼声中充满了敬畏与仰慕。
洛拂笙完全状况外,连跪下都忘了。
雪衫一动,湖面上的男子如脚下踩浪般缓缓浮动,雪衣贲张,如白色的翼般落在了众弟子面前。
洛拂笙蓦然瞪大了眼睛,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呼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那日梦中的男子居然会是玄遥尊?
唯一不同的是,那日梦中的男子清雅高洁,笑容柔和,眼中的缱绻与迷离都那么清淡如水。
而眼前的男子唇边挂着邪魅的笑容,目光撩动间分明带着蛊惑。
他的乌发顺着脸廓浮动,眼波慢慢流转,浮现出眼底的流光十色。羽睫浓密似卷帘,遮挡住眼中真正的情绪,唇色红润,不浓不淡,轻轻扯动时有几分妖治。
身体颀长,背脊笔直挺拔。
他样子慵懒,有些漫不经心,周围的弟子还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湖面被风吹动,湖光有一刹照在洛拂笙的眼上。
她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发现玄遥尊已经慢慢地向她走来,脸上依然是看不透的温和笑容。
松云马上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紧张道,“快跪下来。”
洛拂笙这才回过神来,刚要蜷膝跪下,却见玄遥尊立在离她不远处,目光不躲不闪地看向她。
她瞬间动弹不得。
因为那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温和却带着邪魅,高雅又有点浮慵,只让洛拂笙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蓝,眼瞳比正常人的眼睛要浅了许多。
片刻后,温和的目光渐渐殒落,取而代之的是冰蓝之下的冷厉,还带着蠢蠢欲动的戾气。
可是他依然在淡淡的微笑。
她不知道玄遥尊为何要向她走来,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看着自己。
她甚至双腿僵直,无法下跪。
那目光眨了一下,黑黝黝的眸看着她,声音像是在诱哄着她,轻柔又不失威严地问道,“刚才那只老鼠呢?”
洛拂笙愣了半晌,没想到他原来是找那只金老鼠。
见她没有讲话,玄遥尊失望而虚弱的神情抬起,似乎洛拂笙抢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轻轻一抿唇,温和中带着几分不悦。
眼前的女子虽有些胆怯,但眼底有着克制的迷恋,一双勾人魂魄的狐狸眼,连眨都不眨一下,让人觉得单纯无害,仿佛一只纯良的兔子。
她见自己而不跪,莫不是想让他注意到自己。
不可否认,这女子有着如画般的容貌,比月宛的仙容还要美上几分,五官几乎是被精雕粉饰出来般,毫无瑕疵,让人在看见的瞬间就能夺去神魂,仿佛一场镜花水月,分不出是画还是人。
但他并不贪婪女人的美色,甚至厌恶所有接近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但想装纯洁,刻意吸引他的目光,还长着一张妖惑的脸,让他极为厌恶。
他要做的是让自己的魂魄修复——
人有三魂七魄,他不过只有一魂,要修复其它的魂魄,唯有这金裘灵鼠。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世间仅有的一只金裘灵鼠。
不成想竟一不留神让它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还被这个厌恶的女人给吃了。
他的笑容冷了下来。
旁边的松云连忙抬头拱手道,“玄遥尊,刚才那只金老鼠来得突然,我们都措手不及,它是自己化作一缕金芒遛进了小遥的口中,不是她想要吃的。”
洛拂笙连忙点头,她还觉得十分恶心。
玄遥尊看着她,慢慢笑了出来,“无防,金裘灵鼠有安魂的作用,吃了对你的修行有帮忙。”
洛拂笙一阵愕然。松云却是喜道,“师妹,还不赶紧谢过玄遥尊。”
她纳纳道,“弟子,谢过玄遥尊。”
玄遥尊慢慢眯起眼睛,笑容却愈发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小遥。”
玄遥尊未语,周围的窃窃声浮现,“她叫小遥,怎么能和玄遥尊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