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作贼的好时候。
药宿仙手脚麻利地拿出一张纸,快速地捡着零食。
没想到刚捡到一半,身后又德叫了起来,“药宿仙?您老人家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
不好,还是被发现了。
药宿仙脑子多快,不能让人知道他来偷零食,否则他的老脸往哪放。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继续心安理得地捡着手里的零食。
又德本来今晚负责看药,他听到动静以为有老鼠,不曾想是药宿仙。
见叫了两声药宿仙没有反应,他只好戚戚蔫地走上前去。
药宿仙闭着眼,手上的动作都不停,足足包了一包的零食。
他一派放松,脑袋半歪半耷拉,不管又德如何叫他,他都仿佛没有听到。
又德小心翼翼地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药宿仙包好零食,僵直地转身,岿然自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又德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天哪,药宿仙梦游了。”
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洛拂笙更加拍岸痛哭,“师傅梦游时都不忘我的零食难吃,他得多讨厌这零食啊。”
几人都深深地叹了口气。
躲在不远处的药宿仙优哉游哉地吃着零食。
*
上元节前的元隐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晚上,洛拂笙走在松云林间,四周皆是浮动着红岚。
她拿着专门给玄遥的零食,欢天喜地地回去睡觉。
这几月来玄遥都对她爱搭不理,有时候还冷冷地瞪着她,与她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仿佛在跟她较劲。
她一天不说出那晚的实情,他一天就不会理她。
可那晚的事让她如何说出口。
她只能装乖,巧笑倩兮,“凌歌,我专门给你做的话梅,你尝尝,味道可好了。”
玄遥闭目打坐,仿佛充耳不闻。
他十指捏诀,如玉莲开瓣,指尖玲珑惕透,莹润得仿佛透明。
她知道他没有真正入定,只是不想理他。
她爬爬爬,爬上了床,从身后他的腋下伸出两只做恶的小手,在胸前环住他,来回地摇晃,“凌歌,凌歌,好凌歌,你就吃一点吗,好不好?”
玄遥睁开眼,垂眸看着她伸过来的两只藕臂。
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想理她,是觉得愧对于她。
他本就是保守的人,这千年来从不曾逾越半分,越是自己在意的东西他越会小心呵护着。
于元隐宗,他早已熟知其中规律,就算如今在囧境中,他也能通过玄琰应付自如。
他自认自己在各方面均有涉猎,唯独感情一事,他从未接触,自信地认为自己也能驾驭得很好。
他是她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自然觉得自己在小遥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努力对她好,想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甚至开始幻想他恢复容貌后,要如何对她说明这一切。
到如今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因为洛拂笙比他想象中要更有主见,他的那些自顾自的打算,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喜欢。
说不定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他是在跟自己堵气,自然无法和解。
瞧着她那双可怜巴巴的狐狸眼,玄遥心尖的一团坚硬慢慢软了下来,他抬手拿起那颗话梅——
清凛回甘的淡甜,加上陈皮回味悠长的微酸,甜中带酸,酸中略略发苦,她没有用糖,反而是用了薄荷的清凉中折了这星点的苦涩。
吃在嘴里,仿佛夏日的苦瓜被杨梅浸泡,那滋味初品是苦,久含醒脑。
玄遥眉心轻轻一皱,他慢慢转头,目光中蕴藏着惊讶,“这话梅里有什么?”
“就是话梅呀。”洛拂笙干巴巴地眨眼。
不明白玄遥为何有此一问。
他抿着唇,心底刚刚消弥的怒意再次攀升。
灵参的味道,那种带了点土腥,偏偏有血锈的味道。
她去向引魂要了灵参。
引魂为什么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灵参的确可以起死回生,但不治道印。
她错估了他的病情。
洛拂笙耸了下肩,肉眼可见玄遥眼底一抹渐升的黑暗。
她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去抱小白兔。
然后看着玄遥再次阖目入定。
她走了出去。
夜晚的湖边寒意凛然。
但这个时候,周围都是红色的灯笼,好不热闹。
她抱着小白兔站在湖边观赏。
天空如同火烧云般,被照得红彤彤,远处的灯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