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双漂亮妩媚的狐狸眼睁得很大,目光坦然明亮。
月宛笑笑,仿佛是回忆着娓娓道,“玄遥尊小时候身体不好,总要吃药,可是他不肯吃那些苦药,每次都是含着甘草才能吃下去。”
“那时候他就像一头生人勿近的小兽,总是警惕着别人。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从不信任。”
洛拂笙不知道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眼下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
月宛目光一垂,笑叹口气,“其实他是一个生性薄凉的人,谁又能真正了解他呢?”
生性薄凉?
若她够胆量的话,就应该去触碰那遥之不可及的地方,就算飞蛾扑火也觉得像初生牛犊般无畏。
但她没有胆量。
阳光下,洛拂笙的身影就在脚下匍匐,忽然发觉自己心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感。
她很羡慕那些勇敢的人,就像松云那样,不管面对何人,都能从容。
又德也好,他看不顺眼就会上去打一架。
洛拂笙也曾想从他们身上汲取一些能量,但和他们呆了这么久,这种力量丝毫没有传递到她的身上。
身体越来越疲累,她又怎能勇敢。
她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飞蛾,又有什么能力去扑灭烈火。
月宛买了许多零食,走之前还握着她的手,亲切地寒暄道别。
虽然亲昵,但洛拂笙却觉得有些疏离感。
不知是不是月宛的缘故,晚上洛拂笙又做了一个梦。
洛拂笙在一处模糊虚幻的地方,眼前玄遥正在和一个女子打斗。
那女子一身黑衣,和玄遥的白衣形成极大的反差。
但两个人的修为不相上下。
洛拂笙揉了揉眼,往前走了两步,山岚雾霭如蒙上了一层纱布。她抬手挥开眼前的雾气,才发现那黑衣女子的剑也是通体黑色。
她抬头看去,还是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仿佛置身在一片湖里,洛拂笙的身体时而浮动时而下沉,行动相当困难。
吟尘和那把黑剑在半空中纠缠,如太极八卦的两面,阴阳相克却又相铺。
玄遥和黑衣女子的身影都掩埋在迷雾中再看不到,但是玄遥的声音却从迷雾中传来,“洛拂笙,把灵矿石交出来。”
“想要灵矿石,就看你的本事了。”黑衣女子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但洛拂笙总觉得耳熟。
那黑衣女子是魔尊洛拂笙?
这怎么可能?
她没听说洛拂笙是个女人。
好奇心大起,洛拂笙奋力地向前走去。谁知脚下突然踩空,她若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
还不等叫出声她就醒了过来。
又是在一个黑夜里醒来,洛拂笙已然是满头大汗。
她本能地想去碰一下旁边的人,可是刚一伸手才发现,玄遥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已经快两个月都没有回来了。
惊吓加上担心,恐惧加上害怕,无数种情绪在洛拂笙脑海里徘徊,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包裹在其中。
那种脱离不掉又即将身死的感觉比凌迟还要难受。
洛拂笙屈膝下床,走到窗边将窗棂打开。
这个季节用老话来说就是白天晒死人,晚上冻死人。
现在她亲身感受了一把,推开窗棂的瞬间冷风袭来,尤其这客栈四面环山。不过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山洞里。
她望着月亮出神,如果不是玄遥用野味换了棉被,那个冬天他们真的会被冻死。
窗外的山风吹进来,像刀片划在脸上。
洛拂笙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迎风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乱想。
山风灌进她的衣服里,口鼻中,终于缓解了她此时的焦躁不安。
再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掌里有一小团紫色的光芒,好像一个小虫子。等她再细看时,那紫光却是钻进了她的手掌里。
舒服一时爽,伤风鼻子痒。
洛拂笙在第二天成功伤风了,而且鼻子又酸又疼又痒,拼命打喷嚏。
弟子们都跟着玄殊去巡猎了,只有华梵是个自由人,
谁让他是长水华氏的少宗主,玄殊也不能把他怎样,他不想巡猎谁也管不了。
除了华梵以外,玄遥尊也没有去巡猎,他可以说是天天不去,除非有什么特级妖兽需要他出马,剩下的时间他都在房里休息。
月宛也是一样,玄殊也不会真的要求她非去不可。
除了这两个特殊对待的人,今天没有去巡猎的还是玄琰。
他就不用说了,从早上起来就装病,一会儿说自己头疼,一会儿说自己胃疼,差点就说自己蛋疼了。
玄殊拿他也是没办法,只好让他休息一日。
等玄殊走了,玄琰就一身清爽地走出了房间,找老板要了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