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洛拂笙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班一样双手垂在两侧,低垂着头。
走到花园岔路时,她站住了脚步,左右旋了下首。
华氏的地形很复杂,每个花园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连岔路和梁桥都差不多。
洛拂笙不由得想起那晚,那几个妖魔似乎很熟悉华氏的地形,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走到了她的房间附近。
还有那个落水声。
可能只有等楚令伤好了才能知道原因。
她小跑了两步,拦住了玄遥尊的去路。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今日的她比玄殊还要严肃几分。
“玄遥尊,我一直想不明白,华氏死了这么多弟子,还有妖魔能自由出入宗门,华宗主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玄遥尊停下了脚步。
少女双睫簇拥,明眸闪动,说这话时,语气老成。
旁边的花丛里,透出一丝熏黄的烛光。
二人同时转过头去。
就在花丛的后面,便是华氏的宗祠。
而此时,华丰年正在宗祠里手捧着一个牌位,双肩颤抖。
洛拂笙奇怪道,“这么晚了,华宗主在给谁上香?怎么还哭了?”
玄遥尊的眼睛突现两下,这么远的距离,一下子便看到了牌位上的名字,“婉柔。”
“婉柔?”洛拂笙差点叫出来,连忙掩了下唇,“婉柔是华梵的母亲,也是华宗主的原配妻子。”
他这么晚上,跑到自己妻子灵堂前大哭?
玄遥尊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却是反问洛拂笙,“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不上来,但传闻华宗主为人好色成性,这几日我倒没看出来。他就算悼念亡妻,也不至如此痛哭。”洛拂笙只是就事论事。
没想到玄遥尊目光微垂,语气轻飘,“□□重的人,的确不会有什么真感情。”
华贵男子神情讽刺而不屑,似乎为华丰年感到可笑。
玄遥尊微微勾唇,转过眼来,看着洛拂笙又轻笑了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月白色的布料。月光下,布料本就丝滑,涟漪般的褶光中又仿佛渡上了一层银霜。
洛拂笙瞬间脸红透。
她认出这块布料竟是那日落在他房里的肚兜。
其实早就发现肚兜不见了。
她也猜到了落在了他的房里,只是觉得不好意思问他要。
这会儿他自己拿了出来,洛拂笙真想自己跳进河里算了。
少女的下巴快垂到了胸口,两只耳朵红得有些两颗小蜜桃。
洛拂笙抬了抬头,目光难堪又复杂。
玄遥尊轻笑着,拿到她眼前,“你忘记穿上了。”
洛拂笙抬手,看了一眼他拿着肚兜的指尖,圆润又光泽。
她转过眸,快速伸手。指尖还没有抓到自己的肚兜时,玄遥尊放开了五指。
只差毫厘,肚兜掉到了地上。
等她再转过眼看时,玄遥尊已经弯腰从地上拾了起来。
月白的肚兜上沾染了一些灰尘。
洛拂笙手还在半空,缩也不是,拿也不是,五指动了动,一咬牙饿狼扑羊般抓向了自己的肚兜。
玄遥尊身体一转,将将让她扑了个空。
他拿着肚兜,慢悠悠地走去了旁边的小湖。
湖岸不高,也就半壁距离,但从没有人在湖中洗澡或是洗衣。
华氏的婢女都是打水回去洗。
玄遥尊用法术将湖中的水抬起了一柱,像个小小的喷泉。
就着这个喷泉,他蹲在了湖边,双手在湖水中揉捏着肚兜。
湖水明亮,湖心最为刺眼,照得周围的景物有些朦胧。
玄遥尊的背影和湖光重叠,雪衣若光,乌发与树影相合,仿若镶嵌进画中的一个轮廓。
他手上押着她的肚兜,轻轻揉搓,十分小心。
洛拂笙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去,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轻轻弯了下去。
洗好的肚兜用法术烘干,玄遥尊交到洛拂笙手上时,洛拂笙看着男子淡定的笑容,竟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讲得轻柔,好似勾了人的魂儿。
洛拂笙垂眸摇头,却还是忍不住想笑,“没有,就是觉得玄遥尊洗这等女儿家的东西,还颇为得心应手。”
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玄遥尊瞬间眯起了眼睛,邪邪地勾了下唇,向他慢慢走近。
洛拂笙有些紧张地后退,却忘记身后是一棵树。
双手紧贴在后背与大树之间,她抬起了头。
头顶一片树伞压下,遮挡住了皎皎月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幽僻而又黑暗。
玄遥的神情更为妖孽,俯身时薄唇还刻意擦过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