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自己濡湿的泪,大步迈了出去。
伞后的男子闭了闭眼,一只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而掌心所能握住了,只有停留不住的雨滴。
洛拂笙走出自己的院子,去到祠堂拜祭了一下华梵。
她一肚子的话无从说起,只好呆呆地在他的牌位前流泪。
他的牌位旁边正是他的母亲婉柔。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母子终于团聚了。
玄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与洛拂笙并排而站,也对着华梵的灵牌拜了几拜。
洛拂笙脸上泪痕斑斑,本就是不想打扮的女孩,天然无雕饰,现在却像雪化过半,雪白中还带着零乱的脏迹。
玄琰叹了口气。
知道自己的师兄不擅言辞,这种事还得他来。
话说看笑话有时也不是免费的。
看完还得帮忙调和。
玄琰看眼洛拂笙,轻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和我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师兄真的很在意你。”
洛拂笙一动不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只好继续道,“你入华梵的梦境,你以为进梦境去救你的人是那个玄遥尊吗?”
他摇了摇头,痛心道,“是我师兄冒死入梦境去救你的。”
洛拂笙终于有了动静,她侧脸孤疑地看了过来。
玄琰此时的神色略带焦急,俊白的面容都染上了微红,“你还记不记得梦境塌陷,他让你先出来,可是他自己被困在梦中半年的时间。”
仿佛有了回应,洛拂笙皱了下眉,喃喃道,“凌歌失踪那半年?”
“不错,他失踪的那半年,正是被困在了梦境里,”玄琰转过了身体,一板一眼道,“你知道梦境中有什么吗?恶鬼,恶妖恶兽,每天不停地啃食着他的血肉,你知道他是怎样让自己回来见你的吗?”
洛拂笙身体一颤。
她当然记得,玄遥回来时虚弱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她明白,此玄遥非彼玄遥。
那个伤她害她杀死华梵的玄遥只是他的引魂。
而他从始自终,只骗了她一件事,就是男扮女装之事。
如果,没有华梵的事,只是这一件事,她还会不会如此恨他?
洛拂笙乱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宁可和华梵一起躲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也不想在这里分析判断到底敦是孰非。
她真的好累。
洛拂笙晃晃荡荡地往外走,甚至忘了拿她的纯白油纸伞。
外面的雨不再张狂,慢慢停下了哭泣,可是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密,天也越来越黑。
她走出祠堂时,外面有几个元隐宗的弟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雨水打湿了她的眼睫,她抬起头时,只看见一张张愤怒的面孔。
但洛拂笙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越过他们,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玄遥尊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的,她还真以为玄遥尊在外面淋雨就是喜欢她了吗?”
“可不是,我听说昨天她被蓝狐抓走,根本就是玄遥尊为了抓到蓝狐而设下的一个局。”
“不止如此,华宗主被蓝狐控制,少宗主也好不到哪里去,玄遥尊根本就是引少宗主去的山上,就是为了一并将他除掉,不留后患。”
“不错,我昨天亲眼看见玄遥尊引少宗主去的山上,中了迷仙引这么肮脏的东西,还有脸活着吗?”
啪!
一个大雷打下。
天地间若炸开一道洁白的裂缝,光芒瞬间洒向四面八方。
有一片打在了洛拂笙的脸上。
她的脸色雪白,嘴唇颤抖个不停。
这几个弟子的话仿佛比雷还在响亮,在她的心里砸来砸去。
她的心口疼得厉害。
洛拂笙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玄遥尊的预谋。
难怪华梵能找到他们,难怪玄遥尊能及时赶来,难怪他会及时出手杀了华梵。
他早就知道,蓝狐受伤,一定需要男子的精气疗伤,而□□是最快速的补益之法。
他早就知道,华梵会中迷引仙,他正好可以借这个事由杀了华梵。
都是因为她,她不肯听他的话,才会让华梵遭到杀身之祸。
是她的错。
早知如此,她一定听他的话,乖乖做那只囚中的鸟。
“你们在干么?”玄琰走出来时,大声喝斥这些弟子。
这些弟子竟像商量好般,比兔子跑得都快。
洛拂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来。
雨不强不弱,脚步声由远及近时,还带着溅起的雨花声。
她以为是玄琰走了过来。
那人俯身撑伞时,清亮的嗓音带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