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优点在于,对自己足够诚实。
该恨的时候会恨,该爱的时候会爱,纵然得不到结果,她也不觉得那是错。
玄遥或许心思百转千回,但她的内心只有两条荆棘路,一条是通往玄遥那里的,另一条是避开他的。
她一直在这两条都不算平坦的道路上反复转弯,但不管转到哪里,她都能给于最合理也是最真实的答案。
前面的蓝光好像又大了一圈,仿佛一道打开的大门,正在恭送他们的离去。
洛拂笙咽了口唾沫,正欲开口之际,玄遥突然躬起了上半身。
洛拂笙一惊,忙过去扶他,像曾经在山洞里的每次一样,他一有不舒服,她总会第一个赶过来。
“你怎么了?”
“毒性发作了。”
一句话,洛拂笙的思绪瞬间倒退回了山洞里,这是他每次的回答。
洛拂笙愣愣地看着他。
玄遥抬起了眸,哪里像中毒的样子,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洛拂笙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抿了下唇,不算艰难地说道,“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玄遥微微错愕,看着她一抹绯红的脸颊,水润的眼眸终于充满了委屈。
这副模样没能激起他的愧疚,反而让他喉中一痒。
根本没有思考,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齿间一阵凉意,洛拂笙吸进去的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处,仿佛被花瓣触碰的感觉,芳香柔软,醉人心田。
玄遥的唇好像陈酿,让她晕晕欲醉,只能紧紧攀附住他的脖颈,才不至让自己晕倒。
蓝光匆忙地闪烁着,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气恼这无视自己的男女。
看门的也是有脾气的。
妄壁外,正是早上晨曦,明媚的阳光斜斜酒在树稍上,一夜间掉落的树叶早已被风吹得不见踪迹,只剩下秋后的鸟儿还是啁啾啼鸣。
华氏倒下,孟子君是华氏唯一留下来的仙君,只得接手了华氏。
弟子死的死,伤得伤,他一个人要忙的事太多。
玄遥三人只好多逗留了几日。
自从洛拂笙和玄遥回来了,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众弟子都一改从前对她的态度,现在都对她恭敬起来。
洛拂笙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与其虚情假义,还不如像从前一样。
倒是月宛,她特别留意起来。
因为她与玄遥和好后,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起过那天的事。虽然当时是引魂经历的事,但合二为一后,玄遥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她并不是有什么心思才要问的,而是想确定他与月宛的关系。
如果玄遥真的三心两意,朝情慕楚,那不管他有多喜欢她,她都不允许自己自甘堕落。
但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洛拂笙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与引魂之间也算经历了许多,原来竟都是一场误会。
说不上恨,有了舒书的前车之鉴,她只觉得月宛十分可怜。
玄遥归来后并没有住在原来那里,而是择了一间离洛拂笙比较的房间,方便照顾。
午后的阳光淡去,乌云又搬家似的齐齐忙活起来,空气沉闷而又湿润。
洛拂笙闲来无事,便走到了从前引魂的房间。
他的房间整齐如初,看不出住过人的迹象。只有桌子上放着一幅画。
洛拂笙走过去,低眸间她的心一紧,手停在半空中蜷缩了一下,心底一阵怅然涌了上来。
这是她的画像。
玄遥竟将她的神貌画得如此出神入化。
洛拂笙记得他曾质问她为何这般狠心,为何要这么对他。
当时她还觉得他是故意的,现在想来,他当时心里该有多么难受。
身为引魂,已是无奈,独活一世,偏偏还为情所困。
求而不得,他的绝望又有谁明白。
难怪他会这么偏激。
如果她当时不要被假象所蒙蔽,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对他好那么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策划这一切,就不会杀了华梵。
事过境迁,现在再想这些事,她觉得根本不能完全怨他。
若不是爱的深,伤得苦,他又何苦这么做。
洛拂笙抱着画卷,一行清泪流淌下来。
忽然觉得,她想他了。那个总是欺负她,邪魅又张狂,温柔又妖孽的玄遥,让她又爱又恨,却欲罢不能。
他到底还活着吗?
放下画,洛拂笙掉头往外跑,她想去问问玄遥,那个引魂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她还能不能再看见他。
外面的天色开始转黯,湖中的蜻蜓低飞,随时都会下雨。
一出房间,洛拂笙刚跑到小湖边时,迎头看见楚令。
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