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发现来人不止有魔徒，还有小仙门的弟子，这些平素里为了丹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现在反而手拉着手，看意思十分友好。
前后差不多十几个弟子，他们见到洛拂笙也是停下了脚步，不管是仙门弟子还是魔徒都恭恭敬敬地对她拱了下手，“魔尊。”
洛拂笙收回了自己的灵力，临空而下，看着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袋子，她挺了挺背脊，七分严肃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却谁都不敢讲话。
洛拂笙瞪着他们道，“说话呀，都是哑巴了吗？”
这时，一个魔门的弟子低垂着头，声音如蚊呐般瑟瑟道，“回魔尊，我们打算去，去，去归顺鬼门。”
“归顺鬼门？”
“就是想归顺鬼尊春秋凌川。”另一个仙门弟子咬牙说完。
洛拂笙一肚子的火气如燎原般旺盛，她真想一掌打死这些小弟子，“你们说什么？你们要去归顺鬼井？”
魔门弟子叹气道，“魔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凡间的许多百姓都被他杀死，然后魂魄被他契约。”
“我们不想死，与其迟早会被契约，我们宁愿活着的时候归顺他。”
“混帐，这是你们能说出来的话吗？宁杀不辱，你们的气节在哪里？”洛拂笙说这话时，其实心里并没有力量。
因为这些小弟子无非就是为了生存，从前开药庄买药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们修为平平，活了一世，混了一个修士的名头，其实跟普通百姓也没有区别。
想到这些，洛拂笙闭了闭眼，火气也在慢慢消退。
仙门小弟子红着眼哭道，“天下仙门弟子和魔门弟子何其之多，魔尊和玄遥尊法术精深，却也无法护每个人周全，我们只是想自保，这难道错了吗？”
当然没错，谁不想活着。
洛拂笙想自己一向自恃甚高，到头来却连魔门和鬼门都庇护不了。她有什么资格再去怨责这些小弟子。
洛拂笙叹了口气，目光从这些小弟子身上挪开，神色平静地越过他们。
那些小弟子都离她很远，洛拂笙这一走过来，众弟子以为她要过来杀人，都胆战心惊地纷纷退后。
洛拂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越过他们后，才淡漠地出声提醒道，“是生是死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机灵一点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归顺鬼井就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洛拂笙并不这样认为。
春秋凌川把魂魄契约后，多半还是自己吸食，以增强自己的修为。
这些弟子到了鬼门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人在危急关头，越想保命反而越会把自己陷进危险之中。
身后的弟子互相看了几眼，可惜都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
夜色深沉，元隐宗里的松云树轻轻摇曳，声音萎靡而又松散。
玄遥到朝兰族找方华，没想到方华怕连累朝兰族，主动跟玄遥回了元隐宗。
如今鬼井现世，若朝兰族沦陷，的确是灭顶之祸。
大殿里，众人坐在烛火之中，玄遥如今坐在上首，峨冠威仪，玉身挺立。
他看着方华，沉息微沉，“难道族长真的不知道杀死鬼井的方法吗？”
洛佛笙心中一紧，脑海里想到前几日自己与方华的承诺。
她看向方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方华淡定道，“玄遥尊见谅，鬼井之事不在六道，从前并未有过先例，朝兰族也只是奉命看管，并不知道诛其之法。”
玄遥垂了下眸，面色淡然。
玄琰忧心道，“若是如此，还真是难办，他既杀不死也灭不了，难道真的任由他作乱六界吗？”
玄遥双手放在椅把子上，身体华然张开，气势摄人。他眉眼深浓道，“任何东西，都不会灭不掉，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方法而已。”
他再次看向方华。
只是方华瑞起了茶杯，慢慢饮了口茶水，他姿态优雅从容。
玄遥收回自光，门外有小弟子端来了宵夜。
洛佛笙最喜欢吃杏花羹，她打破了肃沉的气氛，高隆的眼眸微微眯起，“早知道元隐宗的宵夜是杏花羮，我早就搬来元隐宗了。”
她从前做小弟子时可没有这等待遇。
玄遥终于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原来你在意这个。”
“晤，好吃。”洛拂笙舀了一勺杏花羹，满嘴都是杏花的香甜。
玄遥着着她温柔笑，“喜欢想吃，我以后让弟子端到你房里去。”
洛佛笙瞥他眼，“不是端到你房里吗？”
扑！
玄琰喷了出来。
他见势头不对，连忙起身，“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洛拂笙没有理玄琰，反而是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