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
……
窗外,一轮圆月高高地挂着,与许久前的那晚似乎并无差别。
顾皎皱眉看了会儿,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面。
不就是食言了嘛。
她并不难过,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
可能是因为思及了往事,在顾皎昏昏沉沉睡去后,居然梦到了谢崇玉。
也是自他走后,她第一次梦到他。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斜倚在院内的栏杆旁吹着一片叶子。
她怔然片刻,曲调突然停了下来。
他放下树叶,向她招了招手,眼中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下一瞬她便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弯了弯眼,俯下身抱住了她。
还没等她将人推开,周遭的景色便换了,浓墨的夜色里,谢崇玉头抵着她的房门,眸中带着化不开的血色,嘶声喊着她的名字。
“皎皎……”
顾皎一惊,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君珩精致的面容。
他静静地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牵起唇角,笑容中满是自嘲和疏离。
几乎在同时,她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
“顾皎,我怎么会以为……”
他闭上眼,低喃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不曾相识。”
果然。
“君珩?为什么——”她下意识想要询问,却忽地惊醒。
顾皎缓缓坐起身,按了按发疼的头,迟钝地回忆着自己方才的梦。
也不算是梦。那句话,便是当初决裂之时,君珩亲口对她说的。
她在宫宴上和君珩相见没多久,便有太医向先帝进言,说七皇子虽有寒疾,却也不能总是静养,反而会失了元气。
昭元帝也觉得未来的一国之君,病恹恹地不太合适,便特意在宫外置了所别苑,让君珩可以时不时地出宫散散心。
君珩居然也就答应了。
直接导致了一些世家为了巴结他大肆地往别苑置办用具,还安插了自家的眼线准备随时和他巧遇。
一两个眼线本来是不太显眼的,奈何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直接导致了七皇子别苑门口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得了消息的顾青行哭笑不得地将人领回了府中,同先帝商议过后干脆在左相府里面收拾了个简单的院子出来给君珩休息。
顾皎颇有东道主的自觉,那些日子,不管君珩愿不愿意,都会拉着他在帝京逛上几圈,顺便热情地将帝京的公子哥儿们一一介绍给他。
其实她也是为他着想,毕竟这些人日后都是为他做事,身为国之储君,事先拉拢人心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君珩虽然并不是很情愿,并且对以隔壁宁太傅长子宁斐之为首的几个行事风格较为独特的世家子弟很是鄙夷,但也没有明面上和他们起过冲突,的确是很给她面子了。
唯一让她头疼的一点,便是君珩对同样借住左相府的谢崇玉那不加掩饰的敌意。
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就互相看不上,同桌用膳两边眉头都皱得老高,她夹在中间哪边都不好得罪。
后来还是谢崇玉见她为难,便主动避开了和君珩出现在同一场合。
顾皎知道,君珩性子是有些孤僻的,但或许是因为相处时间久了,在她面前倒是将喜怒都写在了脸上,也方便她哄人。
三年前她的生辰,是君珩情绪最为明显的一次,却也是她唯一一次不懂他为何生气。
那天,君珩到时已迟了许久,面容憔悴得像是生了场大病。
她有些担心,却被他的神情惊得不敢上前。
谢崇玉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想要引君珩入座,君珩却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竟带着些恨意。
片刻前还睡眼惺忪地说着场面话的顾皎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她下意识想去拽谢崇玉,君珩却没有其他动作,不知作何意义的一笑后便拂袖而去。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踏足过左相府。
几番纠结下,顾皎还是不想就这样一头雾水下去,便主动去东仪殿找了君珩,却被他挡在了门口,丢下那几句“再不相见”的话后闭了门。
东仪殿的门是真结实啊,君珩那一摔差点撞到她鼻子。
后来事情越传越广,帝京的公子小姐们都知道了她把七皇子得罪透了,而知道她和君珩曾经交好的人也不再提起这事儿。
嗯……怀安除外。
因着君珩的关系,她和怀安也相识已久,彼此都颇为熟悉,所以昨日听到他的名字后她便下意识想要躲开。
不过,既然已经进了宫,早晚会有这一见的。
只是……想到昨夜和君珩的对话,顾皎皱了皱眉。
她本以为,君珩用封妃的名义让她入宫,是为了用她牵制左相府,或是威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