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玉,可他最后那句话,却让她对这个猜测生出了些许动摇。
可若非如此,她又有什么非得入宫的必要呢?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皎!”
这个声音……是她听错了?
“顾——皎——”
拉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门口。
宁斐之!?
——
宁斐之大摇大摆地坐在顾皎面前的时候,顾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
小宫女锦时已经被她找了理由支开,临走前眼泪汪汪地瞪了宁斐之一眼,再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就带了些同情。
仿佛她马上就要被拖出去沉江一样。
顾皎抬手捂住了脸,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她放下手,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宁斐之。
他还是一身打眼的墨绿色锦袍,懒散地靠坐着,折扇收起来别在了腰间,衣袖自然垂落,悠闲地泡好了一壶茶,将顾皎面前的杯子斟满。
数九寒天的日子,这人仍然要把衣领拉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再加上那张明艳的脸……
行吧,锦时会多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顾皎从小就好奇,宁太傅那么正经的人,是怎么教出这么……的儿子的。
作为太傅宁矜的嫡子,父亲的儒雅稳重宁斐之是一样都没学会。
顾皎是眼睁睁地看着宁太傅对他从寄予厚望到逐渐绝望的。
单论才华,宁斐之绝对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随口一吟便是多少世家子弟望之莫及的程度。
但是吧,宁大公子不爱浮名,也不爱仕途,一心只爱美人。
才子佳人嘛,原本也是一段佳话。
可是他爱的并非哪一个美人。
只要是美人他都爱。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少不得被骂一句“浪荡子”。
偏偏美人们都对他毫无半点怨怼,让不少人瞧着眼红得很。
宁太傅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多少次,好好地参加科举,走上仕途,日后说不定还可以接替他的位子。
宁斐之答应得爽快,但是每每等到考试的日子,要么酩酊大醉喊都喊不起来,要么就干脆连人影也没了。
罚也罚过骂也骂过之后,宁太傅彻底对这个儿子没办法了,只能任由他去。
以至于宁少爷的红颜知己渐渐遍布了整个帝京,让顾皎叹为观止。
她还曾好奇地问过他,自己算不算红颜知己的一员。
宁斐之看她一眼,摇摇头:“红颜知己不算,狐朋狗友倒有你的一席之地。”
结果就是她一不小心将一整砚台的墨洒在了宁少爷最喜欢的那件袍子上。
……
“宁大少爷,能不能说说,您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啊?”
宫里的侍卫已经不中用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能让宁斐之活着走到这儿?
把沏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宁斐之端过自己的那杯闲闲地抿了一口。
“我是没那么大本事,但是左相大人有啊。”他一边吹着茶叶,一边道:“听闻陛下龙体欠佳,顾相放心不下,特入宫探望。”
“嗯,顺带捎上了我。”
闻言,顾皎不觉有些好笑:“所以你就绕了这么远的路,探望到这儿来了?”
宁斐之无辜地睁大眼:“我迷路了。”
说完,他凉凉地瞥了眼顾皎:“说来,我也很疑惑,身为左相唯一的女儿,有些人到底是怎么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