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倒是错过了不少精彩之事。
等顾皎和君珩在人群外围站定,才发现魏瑾瑜可以维持着的君子之风已浑然不见,颇有些狼狈之意。
“慕将军这是何意?”他气息急促,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
慕晚语调坦然:“不违背道义不伤及性命,慕某所说,可有任何出入?”
顾皎好奇地看了看周围,听上去,像是慕晚提的要求,魏瑾瑜不答应?
“宁斐之什么脾性,帝京何人不知,我哪句有错,为何要向他赔罪?”魏瑾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宁斐之?
顾皎和君珩视线相撞,二人皆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
这时,带着一众随从姗姗来迟的宁斐之诧异地站住了脚。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魏瑾瑜嘴里出来,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越过人群,走了过去。
“我什么脾性,也轮得到你来品论?”
他昂头一笑,满是自信张扬:“我宁斐之做得便当得,倒是你——”
“听说你又输给了慕晚?”
魏瑾瑜眸光一闪,袖口微动。
“魏公子,”慕晚扣住了他的手,温和一笑:“已经耽搁太久了,若你执意不肯兑诺,慕某怕是要请魏国公来定夺了。”
宁斐之好奇地眨眨眼,然后带了些不情愿地凑近慕晚,压低声音:“你说什么了,他怎么这样一副憋屈得要死的样子?”
他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比完了,只知道慕晚赢了,还不知道她定的赌注是什么。
不过看魏瑾瑜难受,他就神清气爽得不行。
“对不起。”
魏瑾瑜垂下眸,一字一句宛如挤出来一般。
宁斐之左右看看,见慕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才愕然反应过来,魏瑾瑜这话竟是在和自己说。
到这时,他才明白方才魏瑾瑜那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你——”他转向慕晚,难得有些结巴。
魏瑾瑜说完后便拂袖离开了围场,魏家的人自知理亏,也一声不吭地认了下来。
魏国公倒是自始至终没有露脸,众臣看了出好戏,也品出了几分意味,有借此提点着自家的后辈的,也有兴致寥寥散去的。
人少了,君珩的面具便有些惹目。
“走了走了。”顾皎拽了拽他。
“不等他们了?”君珩看向场内,和顾皎一道过来的,并不是他。
“不顺路。”顾皎随口说着,想的却是经此一事,宁少爷总不会一见慕晚就跟吃了炮仗一样了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两边都不想得罪,还是让他们自己调和去好了。
托人给慕晚递了个信说自己先走,顾皎随着君珩上了怀安来接他们的马车。
“这马车也太……”见到内里的陈设后,即便是顾皎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刚才在外面看着还好,马车内却是布置得格外细致,座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狐绒,甚至连车壁上都蒙了一层雪白的皮毛。
车厢内里比寻常马车大了一倍,还放置了一个矮桌,怀安进来一趟那里就多出了几盘点心和茶水。
她怎么记得君珩之前不这么讲究啊。
不过在触碰到柔软的狐绒后,顾皎还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君珩望着她,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其实,顾皎是有些娇气的,只是她随遇而安惯了,也不喜欢麻烦,所以看上去总是什么都能适应。
但只要没有外人,她总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顾青行宠她,吃穿用度自然也是最好。
若她留心,就能发现玉露宫里的用具其实和她在顾府的屋子有几分相似。
被褥一样是用银丝缎置成的,茶具也出自同一家瓷窑,就像这马车内的布置,都是在她入宫后他让人特意改过的。
他记得她不爱坐马车,便是嫌时间久了会腰疼,所以又放了几个靠枕上来。
顾皎一眼就看中了软乎乎的靠枕,靠着一个不说,怀里还抱了一个,不经意间对上君珩的目光后才讪然一笑。
“分你一个?”她忍痛割爱地给陛下递了过去。
本来只是客气一下,谁料到君珩压根没推辞,怀中空了的顾贵妃只得幽怨地掀开车帘看向了窗外。
所以她没注意君珩轻轻抚过那个抱枕,眸光出奇地温软。
“怀安,”外面的景物晃过,顾皎觉得有些眼熟:“这是走的哪条路?”
回宫的话,最近的路应该是西郊,如今倒不太像。
“再过不远就到长宁街了。”车厢外,怀安扬声应道,“这几日街上正热闹,娘娘不想去逛一逛?”
顾皎沉默了,是挺热闹,但她都逛过好几遍了。
“你不想去吗?”身旁,君珩忽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