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个不小心推搡到了六公主，这才致使六公主的风筝失手落了湖，奴婢不是有意的啊！”
“你怎么能撒谎呢？！你明明......你明明先出言不逊说我们公主挡了你的路，你推了一把我们公主，还害得我们公主险些失足落水，你分明是看我们公主是......所以才欺负到我们头上的！”
姜聆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护在姜水烟面前的侍女，半晌后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本宫记得......你曾经是在本宫母后身边伺候的吧？本宫记得你有一个好名字，叫......迎春？”
“迎春迎春......也不知来年春天，你还能否再见到了。”
此话一出，周遭出奇的安静。
那名叫迎春的侍女终究是噤了声，默默地退到了姜水烟的身后。
而原本跪在地上惊惧不已的宫女此时一颗心也逐渐落了地。
只见姜聆上前一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姜水烟的肩，那模样当真像极了好姐妹间的叮嘱：“阿烟，你年少不懂事，这小宫女本就有急事，你耽搁了她的要事不说，还胡闹了这么久，当真是该罚。”
眼见着那宫女已站起身来就要走，迟迟未曾开口的姜水烟却在此时大喊一声，一把拂开了挡在身前的姜聆，直奔着那宫女而去。
“我不管！你得赔我风筝！你赔我风筝！”
“快！快拦住这个傻子！”
整个汀水榭又变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树影绰约的柳树上，一块乌黑绛金袍角滑落，搭在了树梢，似有男子哑着嗓子叹息一声，语中的不耐烦似乎即将到达顶峰：
“啧，都躲到这来了，怎么偏偏还是不得安生。”
那叹息声太轻，很快便湮没在嘈杂中。
汀水榭的局面转变的太快，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姜水烟，竟然让她像是发疯了一般冲上去对那宫女拳脚相向。
她在疯癫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好几下都打在了姜聆的身上，一时之间，姜国两个尊贵的公主都变得发髻凌乱，形象全无。
姜水烟最终被一群人拉开，她仍旧红着一双眼，盯着姜聆的方向宛若一只发了狂的小兽，这眼神却叫姜聆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姜聆当即便唾了一声：“本宫真是疯了！同傻子讲什么道理！”
是了，姜国最小的公主姜水烟，十岁那年摔坏了脑子，心智早已不全，是个活脱脱的傻子，这是整个姜国人尽皆知的事情。
姜聆看着面前痴傻却又不全尽然的少女，冷笑一声：“你不是想要拿回你的风筝吗？！好啊！那你就自己下去捡吧！”
在一片惊呼声中，是姜聆一把将姜水烟从亭中推了下去。
场面太过嘈杂，所以无人注意到，在落水时，姜水烟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以及她突然伸出来的手，连带着姜聆也一并被她带下了水。
“快！快救公主！”
“四公主！”
熙熙攘攘间，不断有人跳进水中，直奔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也几乎是在同时，那棵柳树上似乎有道人影动了一下，却有什么顾虑一般，只是动了那一下。
汀水榭所有的人几乎都下了水，纷纷朝着姜聆的方向游去，就连姜水烟身边伺候的迎春......也是一样。
没有人去在乎另一个公主的死活。
没有人去管姜水烟。
不知过了多久，姜聆已经被人带上了岸，原本染满脂粉的脸如今被水淋得花了一片，她一脸惊恐的模样，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惨白着一张脸猛地咳出几口水来，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她魂尚未归来，又听见宫人的惊叫声。
“不好了！公主您快看......！六公主，六公主她......她快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