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可就让人不得不多想。
他常年待在边关,先前几番相处,也差不多让姜水烟摸清了他的脾气秉性,他沈客亭若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恐怕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出手帮她,而今日这般,着实一反常态。
姜水烟默了默,见他一心驾车不欲多谈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识趣一般撂下了帘子,动身重新回到了位子上。
“驾!”
帘子外是沈客亭洪亮的嗓音。
姜水烟坐在马车里,车身颠簸,连带着头上的珠钗都跟着前后摇晃,时不时便出现在她眼前,看得她心生烦躁,一把将那红海棠从发髻上拔了出来。
见到是这支珠钗后,姜水烟的神情些微有所怔愣,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沈客亭......
他态度突如其来发生了转变,定是有人同他说了些什么,姜水烟反复在脑海中回忆,遇见沈客亭后的种种行为举止她都回想了一遍,并未发现哪里露出了马脚。
她装疯卖傻多年,见惯了太多的任性与世态炎凉,更对他人的情绪转变格外敏感。
眼下姜水烟敢肯定,沈客亭对她必定是有所怀疑了,只不过这份怀疑目前并未放大,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彻底拔除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沈客亭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洞察能力非常人可比,而杀了无数人的他,又岂会轻易放下戒备,真的去可怜起一个傻子。
她早就该想明白的。
姜水烟转过头,再次看向车帘的方向,仿佛能透过这层遮挡看穿那少年人的内心一般。
若想彻底摆脱掉黄凤仪母女,她必须要想法子出宫,对她这个“傻子”而言,嫁人是最快的法子,但从前这京城里,除了薛子胥再无其他人选,既然又来了个更合适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想到这,姜水烟悬着的一颗心再次平缓落下。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心肠还能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