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非三两日。”含辞也坦言。
“我其实……”钱芩欲言又止。
含辞望向司马瑞:“三弟可否让我和弟妹说几句体己话?”
司马瑞见状忙起身走出屋子,只剩含辞和钱芩二人,含辞从袖中取出一份契书,摊开来递给钱芩,“弟妹,这是我在京城的一处陪嫁铺子,一年的盈余少说也有八百贯,若节省些你们一年的开支也尽够了。若三弟再谋个差事,你们在京城的小日子也过得和美。”
“这是何意?”钱芩心知肚明她和含辞共处几年,不过是同在屋檐下的交情。
“把窃珠之事的真相告诉我,还有你知道的府里的那些事,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含辞的手还按在契书上,眼睛直直盯住钱芩慌乱的眼眸。
待半个时辰后,含辞走出那狭窄的院落。
秋风乍起,院中飘撒几片尚未黄尽的槐树叶,含辞迎着风踏叶而过。
“人心不古。人心不足”。含辞心中盘旋着这句话,回到府里,只觉胸中簇堵,晚膳也吃不下,只喝了一碗汤。
自入府以来,历见的波诡云谲、刀光剑影,她稳着性子、壮着胆子一一化解,有时她自以为是顾虑过甚,同在内宅,虽各有所谋,人心不至于如此荒芜,今日之见,她只能感慨人心不古。
大房自她未入府便在布局。
莲青因与司马瑜爱慕的郡主有几分相似,便被司马玦送到司马瑜房中,但在司马瑜定亲后,莲青被送到乡下庄子,后来死得不明不白,杜芳蕊一直怀疑是司马瑜做的手脚。
含辞入府后,因嫁妆短缺被掌家的杜芳蕊在老夫人面前影射好几回,老夫人虽不悦但顾忌相府颜面不准提起。
秋菊和海棠安插在鹤鸣居没掀起大风浪,可挑起了含辞因莲青之事与司马瑜不睦,秋菊表兄行刺含辞也是一局好棋。
端午节加入麝香的香囊,未让含辞落胎,冬至的猫扑终于让她早产,但含辞福大命大,母子平安,完成晋升掌家主母的关键一局。
杜芳蕊感慨,二弟妹简直是福星高照,不仅屡屡逢凶化吉,最难得之处是老夫人处处偏袒,不论她使什么暗绊子,到了老夫人那,总归烟消云散。
窃珠之事,原是大房的设计,钱芩为司马瑞还赌债已把嫁妆消耗殆尽,迫不得已才伙同大房合谋,还赌债的巨资便是杜氏所给。可事情闹得太大,钱芩最终与杜氏翻脸,把珠子还了回去,又命芸娘去认罪,但最终她也并未把杜氏供出来。
钱芩对含辞道:“我早该看透,老夫人和二爷都站在你这头,杜芳蕊她怎么斗得过你。”
含辞思来想去,心中难安,便到老夫人处去请安。
“婆母,含辞自幼失恃,依傍甚微,性子又柔弱,婆母为何会如此信任于我,屡屡偏帮我,含辞何德何能……”。含辞今日受了打击,言语不似从前。
老夫人先是惊愕,后来似乎明白过来,她舒一口气,含笑道:“因你心性纯良。一个人的本性若是受得住考验,那他不论做大事小事,即便有疏漏,亦不会造成大错。你虽善良柔顺,但遇事有决断有担当,我都看在眼里。我放心。”
含辞不再多言,那些龌龊之事不论老夫人知不知晓都不重要了,总归老夫人是站在她这边。
含辞走在秋夜的相府里,自数典堂到鹤鸣居的路要走一炷香的功夫,她平日总是装着百桩事在心中盘算,极少留意这条道上的春花秋月。
此时心中了然,抬头仰望,残月浓云当空,竹影习习,桂香袅袅,初秋的夜风裹着缕缕微寒袭来,含辞深深吸气,天凉好个秋。
芰荷侯在鹤鸣居门口,见到含辞便迎上来,笑盈盈道:“含辞小姐,听闻您晚膳时胃口欠佳,您可要顾好身子。”
芰荷随着含辞边走边欢喜地说道:“我说桩事,您听了肯定欢喜。顾公子说灾民安置之事大有进展,还需着您帮个忙,他不便来找您,王家大小姐会来寻您,到时您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