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还嘟囔着“二爷刚还……”,“啪!”司马蕙不等那仆妇说完便扬手给她一巴掌,“大胆奴婢,老夫人的命令都敢违抗!”那仆妇捂着脸缩着身子退下,往浮光轩的方向跑去,其他几个仆妇见状也蔫了,司马蕙顾不得许多,拨开她们大步流星往院里走去。
“嫂嫂!嫂嫂!”司马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是真怕了!
鹤鸣居司马蕙平日里几乎每日都要来几趟,也总是不等进门就唤着嫂嫂,今天这短短一段路,她觉得比以往每次都更漫长,一颗心砰砰地狂乱跳着,不知道推开门会看到什么。
“蕙儿。”
含辞轻唤着,打开了门,她身着一袭月白色小袖对襟旋袄,领口一圈白狐裘,映着她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姣好而悲戚。她手上握着一只焰火信号筒,看样子正要走出来。
司马蕙见到含辞,便拥上去抱住她,“嫂嫂,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这只信号筒,前几日快熬不下去时我都没用它,我原以为,老夫人她……”含辞声音里满是悲怆。
司马蕙足足抱了含辞一阵,实实在在感受到嫂嫂还好好活着,才放开来,咽下心中一半的担忧,急急说道:“我找到大勇了,他们今夜就来。嫂嫂,你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蕙儿。”含辞眼里弥漫上一层雾气,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我没有做对不住相府的事,我只是不愿待在这里。蕙儿,你说我,错了吗?”
“我不管旁的,我只知道嫂嫂你是好人,对我也好,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不论是谁。”司马蕙笃定地说道,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微闪着。
她们携着手,静悄悄走到外院来,远远看到那几个仆妇还守在门口,便隐在檐廊处。
未过多时,便听见院外有轻微的骚动,似是拳头击在人身上的闷响,还夹杂着妇人被捂住嘴嘟囔着的呼救声,含辞和司马瑜站起来,看到那几个仆妇没了影,接着,几个黑影持着短刃摸着进到院里来。
大勇!
……
再度离开相府,含辞心中是万念俱灰,她至死都不会再踏进这片伤心地。
夜风还夹几丝寒意,相府侧门悬着的两只灯笼左右摇晃,含辞瞥一眼,回过头对送出门来的司马蕙说道:“蕙儿,你快回去,记住我说的,照顾好桓儿。”
二人眼中皆有不舍,含辞一狠心,拂下司马蕙紧紧握在自己腕上的手,微微牵起唇角道:“若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说完便回身向马车走去。
“你以为你还能再逃一次?!”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司马瑜忽然踏门而出,接着鱼贯而出的,是一队手持棍棒、长刀的护卫。
“小姐快走!”司马瑜甫一亮相,大勇便抢着将含辞推进马车,手中鞭子一扬,朝旁边几名同来的黑衣人道:“兄弟们,这里交给你们了!”便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司马瑜急吼道:“快拦住她!我的马!牵我的马来!!”
“瑜哥哥,你不要伤害嫂嫂……”夜空里,司马蕙悲戚的哭喊声,护卫们与黑衣人的兵戎相斗声被远远甩在后面。
大勇拼命甩着鞭子,马车颠簸着跌撞着飞驰向前,转眼就穿过了街巷,往东北水门方向驶去。
“小姐,你坐稳扶好了!”大勇一边驾着车,一边回头大声向车内的含辞喊道。
这时,后面的马蹄声滚滚传来,司马瑜带着人马追上来了!
大勇发疯似地抽着鞭子,马儿被抽得一边奋蹄狂奔一边仰头嘶鸣。
司马瑜骑着马越到马车前面截住,大勇急得猛勒缰绳,马儿被扯得仰头朝天,厉声咴咴哀鸣着停住蹄。
大勇摸出车上横放着的长刀,跳下马车,立马就被四五个跳下马来的护卫团团围住,眼看着就要厮杀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东北水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个白衣人策马而来,似踏着清辉从天而降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