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与此同时,顾浅尘大步流星走到桌边,俯视着眼前微微颤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慌乱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他一触到那双眸子,满腔的冰霜顷刻瓦解。
顾浅尘抑制住想要伸手去抚面前那张脸的冲动,开口道:“我,来了。”嗓音嘶哑,短短三个字,满含心酸。
含辞不语,她胸中百般情绪涌动,最终化作盘旋在眼中的一圈泪,她竭力遏住泪水不让它滑落下来。
“我来晚了吗?”顾浅尘柔声道,他见不得心爱的人流泪,轻轻牵起了含辞攥紧的手,用另一只手把她抚平开。
含辞的泪不争气地落下,她肩膀颤抖着,带着哭腔问道:“你不怪我,为什么不辞而别吗?”是啊,明明不辞而别的人是自己,怎么自己竟比谁都委屈?
“我更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顾浅尘站着是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说这句话时,却卑微到尘埃里。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心里没有其他任何男子,只有我一个人。”
“我……”
“那你跟我走。待我从汴京回来,你跟我回杭州,我要明媒正娶你!”
“你疯了吗?”含辞脱口而出,“你是官身,娶一个逃妇,你要毁了你自己吗?”
“所以,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原因。你对我就如此没有信心?我敢把你从相府抢出来,我就能对你负责,你一个弱女子,不需要背负那么多!”
“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毁了你,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还有,前半生我选择做一个弱女子,如今,我会对自己和在意的人负责,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弱!”
“那,你对我负责!”二人都气喘吁吁,一声比一声高,最后,顾浅尘赌气地甩下这句话。他双手紧紧捏住含辞的双手,稍稍用力。
“你……”含辞被这八尺男子的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她气得去甩开顾浅尘的手,却被对方拉起来拽到怀中。
含辞挣扎着,顾浅尘却越抱越紧,最后含辞挣扎累了,丢盔弃甲,顾浅尘把她的脸依在自己胸口,含辞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说不通。”
“我知道你厉害,你是秋山书院的陈先生。可是,做一个有能力的女子,和做我的妻子,并不冲突。”顾浅尘微微喘息着说道,含辞挨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怦怦直跳。
二人不再说话,默默依偎着,直至两个人周身都燥热不已。顾浅尘耳根通红,喉结滚动着,呼吸急促,抱着心爱的女子,如同抱着引火自焚的炭炉。
良久,他们松开怀抱,面对面站着,手捏着手。
“含辞,不许再离开我。”
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份有顾虑,要恢复你的自由身的确很难,但并不是全然无办法,只是我如今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相信我,不要用这个理由推开我,也不准你投靠别的男子,心里想都不行。”顾浅尘提出请求。
“从来没有别的男子。”含辞老老实实回答。
“你呢?”含辞猛地抬起头,踮起脚要去看那张她够不到的脸,“你!可有别的女子?”
顾浅尘笑着垂下肩,把额抵在含辞头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袁十二娘呢?”含辞不依不挠。
“你在吃醋?”顾浅尘看起来十分欢喜,他忍不住拥住那张脸,滚烫的嘴唇迫不及待地贴在那张樱唇上,不让她再说话。
含辞合上了眼,霎时间,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褪去,只剩他们之间的温存与缱绻。顾浅尘的吻深长悠远,好似含辞的唇是蜜饯是甘露,他怎么也尝不够,渐渐地,他的温存裹挟起一丝攻略的气息,那气息愈来愈汹涌,想要将含辞吞没,千钧一发之际,顾浅尘轻轻推开了她,克制地叹息着,结束了危险的索取。
含辞脱身出来,慌忙转过身去,她满面绯红,身子软绵绵的,既为方才的欢愉羞愧,又因这羞愧而欢愉。
顾浅尘怜爱地望着含辞的背影,柔声道,“我明日便要启程去汴京,等我回来。”
“我在秋山书院等你。”含辞没有转身。
“等我回来,就去秋山书院接你,我们再也不分开。”顾浅尘上前一步,拥住她。
含辞没有应声。等你回来再说吧。这一刻,她只想要拥抱。
顾浅尘不敢在温柔乡久留。他放开含辞转身离去前,轻声说了句,“夜里盖好被子。”
含辞不明就里,想了一想,才平复的脸又羞得通红。
烛花摇影,满室盈香,不知是炉火燃得太旺,心字香熏得太浓,还是烛花滋滋跳得太聒噪,这冬夜,怎如此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