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姑婉拒,执意要服侍李玉翎洗漱换衣裳。
穗穗捧了华美的裙子上来:“这是崔郎君刚才命人送过来的,鸟羽制的,说是抓了上千只色泽明亮的鸟羽毛所制,月舫的手艺。”
即便是李玉翎见惯了珍宝,也还是被这件衣服震慑到,触感柔然,色彩华美的鸟羽上坠满了大小一样的鸽子蛋大珍珠,在微黯的夜色下闪着夺目的明亮光泽,可以想象到,若是穿在身上,像是把月亮穿在了身上。
他鬼主意道是多,鸟羽制裙子都能想到。
这件衣裳的光华太过让人震撼,陶姑姑摸着料子道:“世上怕是再也不会有裙子比这更华美了,公主要现在穿,还是留着需要之际再用?”
李玉翎盯着珍珠,睫毛扑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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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战利品丰富,堆成小山的最多一堆猎物上,每只箭尾三根白骨骷髅组成的专属徽记,碾压性的压过旁人,超出旁人太多,连一向表现出众的越王都被比下去,显的平常。
白骨骷髅,这是丞相公子萧又野的专属徽记。
崔言乐“啪”一声合上折扇,不太高兴的语气,身子折过去,搭在陈子凌肩上:“瞧把他美的。”
“你看他现在像不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陈子凌乖巧的点头:“像。”
“好酸的醋味,”侍妾美娘掩唇一笑,端起一杯酒递到崔言乐身边;“郎君可要饮一杯,能解醋。”
“光是酒可不够。”
崔言乐手伸过去,大手完全包裹住美娘的柔夷,将酒盏塞进美娘唇边,浅浅喂一口。
瓷白的酒盏,杯沿一块嫣红的口脂印。
陈子凌眼睛眨巴一下,“不卫生。”
崔言乐:“……”小呆瓜。
含着口指印,仰喉一饮而尽。
美娘一张脸红透。
右手边上的楚寒舟看的直瞪眼,果然还是洛阳城的贵公子会玩。
傅贵妃笑着给天狩帝端一杯养生药膳:“以前只知道怀化将军箭术好,原来萧公子的箭术也这样好,大唐人才济济,圣上有福气,大唐百姓有福。”
天狩帝也很满意:“后生可畏,这收获,可同怀化将军比肩。”
越王心尖一转,薄唇吐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可惜,怀化将军今日居然一只猎未狩,若是一战,今日该是何等场面。”
萧又野听的心中一荡:“陛下,怀化将军箭术高超,臣请求同他一战。”
傅云深是大唐第一高手,天狩帝对他的器重一众朝臣向来看在眼里,众人的目光随着天狩帝看过去,沉默的傅云深忽然成了焦点。
萧又野下意识握成拳,收紧,锐利,硬刺一般的锋芒射向傅云深。
虽是跪坐着,傅云深的脊背挺直如松,似乎是感知到萧又野的目光,他看过去。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对视。
很短暂的一瞬,傅云深唇瓣珉成一条直线,率先移开目光,起身朝天狩帝拱手:“臣懈怠射猎已久,怕是会献丑。”
萧又野很期待,再同傅云深比一场:“谁人不知怀化将军箭术精妙,到了人箭合一的地步,吾一直仰慕,现下较量一翻,为圣人助兴。”
越王跟着起哄,“大唐最优秀的两位郎君比试,吾已经迫不及待,必然精彩,你们二人究竟谁胜出一头。”
傅云深并无兴致,婉拒道:“箭术是为保家卫国,不得同人争一时胜负,此乃祖训,幼时阿耶常在耳边念叨。”
天狩帝似是被激发了兴致,抹了抹胡须,亦冒着精光,“无妨无妨,骠骑将军远在西北,去西北的折子里,朕替你陈情就是,必不让他责你。”
“陛下--”傅云深很为难。
“你呀,什么都好,”天狩帝打趣道:“别学你阿耶那个老顽固,放松一点。”
萧又野:“圣人已经有命,怀化将军还一再推辞,跟个缩头乌龟是的,难不成是怕输吗?”
“像个男人,一战就是。”
空气隐约剑拔弩张。
崔言乐毛孔都在散发着快乐:“这是要打起来了。”
陈子凌嘟囔:“不应该比试。”
崔言乐:“他们俩一战,有看头。”
陈子凌:“公主不喜欢,不高兴。”
崔言乐:“小呆瓜。”
“你是大呆瓜。”
陈子凌给他一个白眼,不理他。
楚寒舟倾身过来,压低声音:“萧公子和怀化将军是有什么过节吗?”
楚寒舟是汀源节度使,常年待在汀源,对洛阳城内的事务所知不多,“听闻怀化将军恪尽职守,人品贵重,人人敬仰,怎么萧公子像是同怀化将军有过节似的?”
当然有过节。
这过节大了去了!
别人不知道他萧又野,崔言乐可太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