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已经有不少军功在身。
尤其是,去岁一举灭了新罗,军功卓著。
如今还差着十八年的学时,阅历。
真的有胜算吗?
李京鸾眼睛里亮起一片灼灼目光,期待的看着他。
傅云深指尖蜷了蜷,“各人有所长,臣所见过的孩童中,殿下已经很有天分。”
李京鸾眼中的光淡下去:“吾比不上越王,对不对?”
还带有点儿化音的奶童声音,却难掩失落和彷徨。
听在人耳力,心脏不可避免的发酸。
傅云深四处扫一眼,目光锁在李京鸾腰间的龙纹玉佩上。
李京鸾满月之时,天狩帝便钦定其为太子,这枚玉佩便是他被定为太子之时,命令礼部所制的玉佩。
这块玉,李京鸾从不离身,从小便挂在身上。
“太傅--”
李京鸾见傅云深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上,手一钩举起玉佩,“您要看这个吗?”
“殿下可知您这块玉是何材质的?”
“这是莎石进贡的羊脂玉,”这块玉内质地细腻通透,没有一丝杂质,整块玉呈通透的凝脂光泽,“触手生温,极为珍贵,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名贵的玉,最初开采出来,其实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匠人要用刻刀雕琢出精美的图案才会变的昂贵。”
“若是雕琢失败,这块玉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让这块玉变名贵的,是匠人的手,和一只廉价的刻刀。”
“殿下,您说,匠人,刻刀,名贵玉种,究竟谁更重要,是谁主宰着谁?”
“不过是各有各的用处。”
李京鸾思忖一会,朝傅云奕鞠一躬:“吾知晓了,军师未必是好前锋。”
莲花纹刻漏指向了亥时,该是入睡的时辰了。
傅云深告辞:“殿下,早些歇息吧,保重身体最重。”
“太傅--”
李京鸾起身,靴子踏出去,拦在傅云深面前:“太傅稍等,吾有一物予太傅。”
“很重要,太傅不得推辞,在此稍等。”
傅云深只得等在此处。
李京鸾折身出去,傅云深随意挑了他的笔记来看。
须臾,是营帐帘子复又被挑起来的声音。
李京鸾是随着天狩帝起居的,这里虽是营帐,地方也很宽敞,用了十二页山水屏风隔出书房。
一道绰约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缓缓移动。
指尖勾的卷边曲起来一块。
影子一路到了尽头,折过转角,李玉翎从屏风里出来。
她似乎很意外。
傅云深垂下眼皮,“公主。”
“殿下不在此处,去取东西回来。”
李玉翎走进来,裙摆在地拖出长长一截:“殿下近来功课长进如何?”
傅云深垂着眼皮回:“进步很大。”
李玉翎道:“赵太傅虽学问好,只是近来身子愈发不爽利,吾想为殿下再添一位帝师,太傅可有好人选?”
傅云深思忖一瞬,“翰林学士院这几年里头聚集了颇多有才学之人,其中有一位叫做周白的文士颇为不错。”
“臣见过几次,文采斐然,江南人士,为人中正,言谈之中不难看出,很推崇高祖。”
翰林学士院不过成立三年,除了文士,里头还有一些善于专长人士,囊括了医,卜,琴、棋、书、画,匠,大多没什么官阶的白衣,能给天狩帝提一些意见,比起三省六部的实权,实在是低的不能看。
朝中人不太注重翰林院。
但这个部门是三省六部之外的。
李玉翎眸中却是亮晶晶的:“太傅有心了。”
“这人可有随行来御狩场,吾要见这个人。”
傅云深道:“学士院的人都入了禁中内廷值班,以供陛下召见,公主该能传唤到。”
话头断了,营帐内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茉莉花香。
像清晨的第一缕碧色山风,沾着晨露和晨光撞进鼻尖。
无孔不入。
“公主,夜已深,臣告退。”
一个人的喜欢或许很难定义真假。
但不喜欢一个人的细节却是很明显的。
避嫌处处写在他的细节里。
李玉翎很懊恼,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同他独处的吧!
“你不是说殿下去取东西回来,吾要回寝殿了。”
她讲香囊搁在几上,“这是呦呦让吾转交给殿下的,你同殿下说一声。”
她优雅的出了营帐,头也不回。
几步路的功夫,遇上了折返回来的李京鸾:“阿姊。”
“呦呦给你绣了香囊,吾放在你的几上了。”
有点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