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翎:“傅家忠心耿耿,骠骑将军镇守西北几十年如一日,怀化将军更是将禁军打理的仅仅有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怎会生出二心,这是越王故意栽赃还差不多。”
傅云庭请罪:“臣摄入案子,确当避嫌,臣愿意入大理寺监牢等待案件真相大白,只是臣的阿兄是无辜的,怀化将军掌管禁卫军,禁卫军若是随意落入他人之手,圣上的安危如何能保障?”
萧又野抓住关键词针对:“太子有事,得利最大的便是越王,若是图谋不轨的就是傅家,怀化还执掌禁卫军,圣上不是羊入虎口?傅家和越王都改圈禁起来,朝中多的是忠心耿耿的将领,圣上安危是大事,岂可随意,先挑可信之人暂代禁军统领一职才是万全之策。”
傅云深:“圣上,请给臣时间,臣一定查清楚这件事,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圣上!”越王道:“请您给儿三天时间,儿一定查明真正的凶手还自己清白。”
“若是查不出真凶,儿愿意上交天机营,任凭您处置。”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最终,天狩帝选择给越王和傅云深各自三天时间协助大理寺卿查清楚这件案子,傅云庭暂时受压入监牢,御狩场的一座宫室暂时充做大理寺监牢,由重兵把守。
天狩帝又将原定由中书舍人草诏制本的职务移交至翰林院,翰林院设待诏一职,官级做正五品,又舟白任待诏,将相大臣任免、大赦、征伐号令旨意以后全部由待诏拟定。
傅贵妃和越王对视一眼,又压下心思,依言退下。
“怀化将军,你留一下。”
正放轻脚步往后退的人皆顿了一下,用余光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傅云深。
傅家的恩宠还真是深。
李玉翎眼睫眨了眨,也跟着退了出去,虽是营帐,外头也搭了一层防雨的帘幕,赏雨倒也不耽误。
落在侧脸的目光太过露骨,李玉翎偏头,“左常事,还不回去养伤?”
萧又野:“太傅还没走。”
李玉翎:“太傅是阿耶留下说话的,你想如何?还要管到圣上头上?”
萧又野:“只要公主不随意冲进郎君的怀里,太傅的事同吾有和关系?”
李玉翎发现自己总能被萧又野气到,脸颊微微红:“吾没在等太傅。”
“不过一时失态,你看本公主是那种追郎君的女娘?”
萧又野迈近一步,将她刻进眼睛里:“臣也觉得,公主是大唐最尊贵的女娘,只有您不要男人,不会做出掉价的事。”
“臣送您回去。”
“谁要你送,吾有腿,还有几十个奴仆用,尊贵的很。”
“用的着你献殷情。”
李玉翎无语的剁了两脚,走进雨中,自有央央立刻撑了伞追上来。
萧又野跟着进了雨中,侍从立刻跟上去撑伞。
李玉翎忽的停住,偏过头,傅云奕匆忙垂下眼皮。
他感觉到高头鞋履踩在水坑的声音愈发靠近,心脏没有来由的砰砰跳起来。
她为什么又注意到自己?
他这次可没招她。
水窝汇聚在地上积了一点水,浅淡的水碧色裙敛倏然滑过水面,微微沾湿,黏贴在鞋履上,那裙敛上的菡萏逼真的似是真花落了雨,鞋面上的缎面溅了水泥点子,染脏了缠枝纹。
傅云奕心脏不可控的加快了两分。
那绣鞋在两寸的地方停住,余光里,他看见,这位公主翘着绣足,在给鞋子染泥。
“公主--”
萧又野靠近,扫一眼碍眼的仆从,“怎么了?”
李玉翎奉行的人生准则是,有气当场出,用沾了泥的高头履,踢在他前襟上。
连着踢了两下。
萧又野外面罩的是黑色的直裰,下摆上两个明晃晃的泥脚印。
“噗--”
银铃声一般的笑声,比雨声更脆,李玉翎的笑声里透着愉快,“本公主要去看殿下了,左常事,你就这样回去吧。”
李玉翎好心情的往侧边方向走去。
这里是跑腿下人的地方,来往难免沾了泥……她是过来弄泥的……并不是注意到他。
雨丝绵密,晕出雪白雾气,青枝独枝下,只看见缎子似的乌黑发尾垂在后腰,称的腰肢纤细不可一握,萧又野看见,她发梢轻晃,跳在水坑里,四溅起水花。
低头看了看前襟上的鞋印。
小小的,还没有他巴掌大。
她的绣足,究竟该有多小?十年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一层层剥掉,一点点揉进掌心细细把玩。
他骨指一寸寸揉着那微雕,仿佛拇指摩挲的细细纹理不是细木,而是温热的雪肤肌理。
仆从掏出襟帕蹲下身,萧又野往后退一步,半边肩湿在雨里,“不擦。”
“这泥不许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