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妃无力的跌在地上。
越王眼眸猩红:“阿耶有事冲吾来!”
“阿耶是打定主意不相信吾的清白吗?”
天狩帝:“回你自己的营帐去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
越王:“儿跪,是因为儿没有尽到长子的责任,保护好太子,保护好视若手足的九郎。”
“是因为惹的阿耶猜疑。”
“这罚吾心甘情愿认下。”
“并非真的自认有罪。”
“究竟是吾真的有罪,还是阿耶心中偏爱九郎,认定吾有罪?”
天狩帝:“放肆!”
越王:“若吾真的放肆,九郎此刻已经命丧黄泉!”
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营帐中朝臣惊的张开嘴巴,傅云深盯着越王的面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宫娥给使吓的跪到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出声,诡异的静谧,只有营帐外泼天的雨声。
赵前反应过来,“王爷,您糊涂了,御前怎可出悖言。”
越王挺起上半身,仰视天狩帝,一身胆起:“若儿真的存心放肆,存心谋害太子,有不臣之心,儿要做便直击要害,绝不会让九郎有一丝生存的可能!”
“儿只会让九郎当场毙命。”
天狩帝气极:“你大逆不道!”
“对!”
“儿就应该大逆不道!”
“谁都知道九郎是阿耶的命根子,吾就应该大逆不道到底,先杀九郎,再让军队围满这里,逼着您禅位,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
“而不是筹备出这样拙劣的刺杀,太子杀不成,让自己被猜测怀疑,一点准备都没有,顶着您的猜疑,将自己,将娘娘至于这样的境地。”
越王锐利直视天狩帝,湿透的衣衫紧紧粘在身上,他跪着,脊背却挺的比直,如一只弓背拉直。
水渍还从衣摆,衣袖,鬓角各处滴答落下来,狼狈的晕湿地砖。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眼眶子鼓鼓的,坚毅的眼神写满了不屈。
死一般的沉寂。
傅贵妃府地:“圣上,扶风冤!”
傅贵妃忽然笑起来,眼角却流着伤心的泪水。
“是妾错了。”
“妾不应该将扶风养的有责任,有担当,有能力。”
“早知今日,早知圣上您从不相信吾和扶风,妾就应该让他像宗室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
“让他们只知狎·妓,饮酒作乐,赌茶泼墨,或者种花赏菊,做个闲散皇子,无需面对这朝中诡谲风云,一辈子享乐荣华多好,不必知圣上艰难,不知百姓疾苦,不知边境邻国虎视眈眈。”
“妾更不应该对圣上心生爱重,只因为见不得您总是为国事烦忧,让女儿远嫁娶新罗,让儿子处处为您分担,立了这一身军功,一身威望。”
“到头来,军功威望,一颗为国之心都是罪过。”
“都是觊觎那张位子的罪证!”
“妾早知先皇后才是您心中挚爱,不该心生妄想,”傅贵妃朝地上一俯身:“这一身绫罗玉器本也是圣上所赐,求圣上收回,褫夺妾封号,贬妾为最低等的采女,妾远束了头发去观庙做女冠,收了扶风的职务,让他做个闲散皇子。”
“请容妾①质本洁来还洁去。”
“娘娘--”李玉珥委屈的抱着傅贵妃哭。
李玉翎一直都知道,傅贵妃这张嘴舌灿莲花,心计深远,只觉得她如今的心计又上了一层楼。
她这话一出,完全成了天狩帝偏心太子,而她和越王,李玉珥三人则成了鸟尽弓藏的那支弓。
冤情似海。
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天狩帝成了个昏懦偏信,中奸不辩的昏君了。
“越王,贵妃,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冤枉的,”李玉翎气愤道:“太子之事关系国本,阿耶大病初愈,正是多事之秋,这个节点上,堂堂一国太子却出了事。”
“京鸾要是出了事,谁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位置,出了越王还能有谁?”
“你说不是你们,谁信啊!”
“吾看就是你们。”
“越王,你的确应当交出天机营的虎符,暂停一切职务,但不是因为阿耶的偏心和猜测,国法之事本就如此,清不清白的,等大理寺将案子来龙去脉查清楚再说。”
傅贵妃头疼不已,好好的局面,李玉翎一个不讲理生生将局势拉了回来,以往觉得她这种空有美貌直来直去的性子特别好拿捏,但现在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内伤。
只好继续哭泣:“宝华,这些年吾对你是视如己出,你怎可这样随意污人?”
萧又野:“臣以为公主说的对,越王殿下有嫌疑,是应该交出兵权,同理,傅家也应当如此,怀化将军,千牛将军,连同傅家儿郎都应该全禁起来,直到查出真相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