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颜茉瞳孔猛地一缩,僵坐在榻上,神色不定地望着下方的伍玥。
她想问伍玥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又恐她这次与刚才一样,只是为了诈她,那句问话哽在喉间久久未能吐出。
但这次伍玥也并不打算等她回答,径直说着自己的话,“而我之所以想要将这样东西,送给我母亲,皆因多年前,江湖所流传的一个传言。”
传言?颜茉思索着这江湖上,能有什么传言与宫璇是有关的,这不想还好,一回想,她发现宫璇在江湖上的传言那可就太多了。
那劳什子破榜单都还是最不值得说的事。
她们素心宫美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全都止步第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
是那些家伙在嫉妒她们人美心善!
回想起自己每次都被宫璇压在第二的事,颜茉就忍不住咬牙,她上辈子也不知道是欠了宫璇什么,样样都比她不过。
从知道她这个人那天起,就一直被压在第二。
万年老二也就算了,这一家子人还逮着她来迫害,老的好不容易消停,小的又开始了。
难道她上辈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所以她才这么倒霉。
不多时的时间,颜茉心里就想了许多,想到她差点漏听了伍玥的话。
“……据闻他最后所打造的这件香炉,因材质特殊,配上特调香方,对习武之人或有奇效,晚辈侥幸得到了这本记载着香方的香集,其中一味名为霜洛香的香方,母亲甚是喜欢,日日用着不说,平时带在身上的香薰球中,点的也是这一味。”
“不过关于香方的来源,我并没有告诉她,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准备等找到这香炉,再作为惊喜告诉她的,可惜。”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前几年我好不容易打听到香炉的下落在一个富商手中,正想派人将其买来,却又听闻那富商将香炉献进了宫,后永庆帝又将她送给了陈皇后,无奈之下,晚辈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没想到…”
听到这里,颜茉有些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是那个香炉。
实在大意了。
伍玥说的这个传闻,颜茉也是知道的,而也正因为知道,即使她手上还没有找到香方,也时常用这香炉焚香。
只为了撞撞运气,看能否寻到替代物。
结果这替代物还没寻到,香炉先被人给认了出来,且被盯上了。
伍玥的话仍在继续,“竟在前辈这里见到了,这可真是太巧了。”伍玥眉眼弯弯笑看着颜茉,道:“说起来,还有一件更巧的事呢。”
“这香气……”她鼻子翕动了几下,浅淡清香在鼻尖萦绕,一扫先时的馥郁,“有些像香集上所描诉的霜洛香与这香炉相结合后,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呢。”
颜茉分辨了一下空中弥漫着的香气,那股她原本钟爱的浓郁桂香,不知何时变得清浅,若有若无,隐隐还参杂着另一种清幽冷香。
意识到这点,颜茉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角落处。
层层叠合的纱幔隔绝的不止是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对于纱幔外的事物亦是看不真切。
不知是看出了她在看什么,还是只是出于好奇,伍玥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而在她将目光看过去的同时,那纱幔间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肤若凝脂,纤纤如玉,唯有虎口与手指指肚处布了一层老茧,是常用剑的人会有的特征之一。
“难怪每次来这,我境界总会有些松动,还以为是我日积月累下来的成果,不想,竟是因为这个。”
随着声音响起,纱幔后的人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那是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
清眸流盼,唇若丹霞,只是一个照面,整个屋子都好似明亮了起来。
见到这个貌美女人,屋子内的两人反应各异,伍玥站起身子,往前迈了几步,沙哑着声音,道:“娘…”
仅仅一个字,却被她道出了千千万般,惊诧中透着委屈,委屈中又带着依恋。
如每一个在外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能为自己撑腰的人般。
欺负人的那个人——颜茉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猝了一下。
喂,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啊,刚才可能说了,嗓子也没哑,动听的和那黄鹂鸟般,叽叽喳喳的,就没个消停。
想归想,颜茉心里却怂的很,她平生怕的人不多,宫璇绝对能在这之中排上前三。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见到她,都有些发怵,现在她欺负人女儿的铁证都还摆在那,她这心里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颜茉琢磨着要不她趁机开溜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她什么事了。
还在琢磨自己是走还是不走的颜茉,一回神就看到眼前这容貌相似的母女俩,正齐齐将目光看向她。
颜茉心下就是一咯噔,自己这是暴露了?
没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