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太魔幻了。”
拓跋飞见状,乐得挑起嘴角,一掌挥向我,他离我甚远,我却吓了一跳,蹲下身大喊道:“别打我!”
“疯子,再吃我一掌!”
我只觉一股子寒气劈头盖脸袭来,头皮发麻,“哇”地大叫一声,抱头鼠窜。
刘恕出言制止:“阿飞,莫胡闹。”
拓跋飞哈哈大笑:“公子,我没真打,只是吓吓她!”
我怒道:“你胡说,我明明感觉到疼了!”
拓跋飞拧起眉头,道:“你看着。”他俯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子,运气于掌,将石子掷了出去,那枚小小的石子击中数十米外一株树木,似蕴含千钧之力,竟生生将那棵树撼得震了三震,刺啦一声,从中而折,断为两截。
他拍了拍手,道:“这才是真打。”
我腿脚发软地连退两步,暗暗自问:黎墨啊黎墨,你先前到底吞了多少颗豹子胆,才敢去招惹这个怪物?
见识过拓跋飞的“怪力”之后,我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几次三番被他挑起怒火后,一想到那颗树,便瞬间斗志全无,无心恋战,一心求和。
可谁知我态度绵软后,拓跋飞却变本加厉地逗弄我,骑到我头上胡作非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老实了还不到半日,便在他无休无止的挑衅中破了功。
我和拓跋飞大概上辈子有仇,至死未了,拖到了这辈子,两人从见面起便没消停过,总有怄不完的气、掐不完的架。刘恕多数时候冷眼旁观,两不相帮,我二人吵得凶了,他便甩手而去,留我们自行斗殴厮杀。
对付拓跋飞,除了不能讲道理,什么把式都能用,有时得泼、有时得赖、有时得闹,有时也得巧,譬如借刀杀人。
拓跋飞再怎么顽劣,对刘恕却是又敬又怕,不敢撒野,所以刘恕便是把极好的刀子。
有一次,刘恕外出练剑,我算着他回来的时间,跟拓跋飞聊天时,便故意挖了陷阱,引他来跳。
我眨了眨眼睛,装作好奇地问:“对了,说到武功,你家公子的武功如何?”
拓跋飞素来心直口快,直截了当地道:“稀松平常。”
洞外投来一道影子,我拨了拨柴火,讶然道:“不至于吧?”
拓跋飞撇着嘴,面露不屑之色:“你们华夏人重礼呀、法呀这些东西,擅于玩弄权谋,那些贵族子弟们,哪有人能静下心、吃得苦去习武?他们不过是图个‘文武双全’的好名声罢了!”
“可我看你家公子练剑还挺上心的。”
拓跋飞摇头道:“跟那些贵族子弟们比,公子武功尚可。但是碰到真正的高手,公子只有挨打的份儿。”
洞外人影凝立不动,拓跋飞未察觉不妥,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贼忒兮兮地附耳道:“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我不由对他致以同情的目光,本想坑他一坑,可口无遮拦到这种程度,那实属自掘坟墓,掘了坟还不忘填上土,安详躺好。但凡稍有点脾气和血性的人,听到旁人说自己“中看不中用”,恐怕都不会太高兴。
“拓跋飞。”
拓跋飞打了个寒颤,跳了起来:“公、公子!你什么时候回、回来的?”
刘恕面无表情地道:“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拓跋飞抖得更厉害了,巴巴地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当然是见死不救,冲他扮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走了。拓跋飞再迟钝,这时也发现自己被我耍了,却敢怒不敢言,发作不得,看得我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