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二话不说地喝光了,才放下碗,便觉身子阵阵害冷,紧接着又发起了抖。
我向窗外看去,辨不清晨昏,遂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拓跋飞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我,也不回话。
我尚缠绵瘥昏之中,见他不愿理我,索性省了力气,倚靠床头自行调息休养。
拓跋飞着实不是擅长自控的人,勉力憋了片时,便即破功,生硬而突兀地冒出一句:“那个孩子是谁的?”
“孩子?什么孩子?”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道。
拓跋飞仍不看我,一言不发,面色愈发阴沉,沉默许久,他忽又转头看着我,眼中有着一丝犹豫:“姓温的?”
我堕云雾中,不解地道:“平白无故的,你提桓之做什么?”
“还是公子的?”
拓跋飞俯低身子凑近我,用目光攫住我,牢牢锁定我的视野,犹豫中掺杂着鄙夷,“到底是谁的?”
我恼道:“你阴阳怪气地到底想说什么?”
拓跋飞冷笑道:“教训我的时候人模狗样,私底下却如此下贱,做都做了,还装什么清白!”
“你又发哪门子神经?”
我指着拓跋飞,气不打一处来,小腹突然一阵急遽收缩,热流再度涌出下身,连一口喘息的空档都没给我,小腹便传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剧烈收缩,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强劲猛烈的绞痛感,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和面似地揉搓我的内脏。
我疼得直飙泪,捂住肚子,挠墙蹬腿,呻|吟叫唤。
拓跋飞看到我这副模样,登时慌了手脚,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想扶我,可手才碰到我便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旋又往后退开半步,期期艾艾地道:“你、你……那个……医倌说你、说你……才小产,要好生将养些日子,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罢,我先走了……”
我挠心挠肝地在床榻上翻滚折腾,冷汗一身接一身地流,不多时便浸透了衣衫,下身血浆喷薄而发,散发着一股妖异的香气。
我终于反应过来,这绝不是月事,只怕是非悯下的毒发作了。
我欲向拓跋飞求救,回身望去,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我试着下床,却徒劳无功,只得拼命大喊:“拓跋飞,救我——”可声音嘶哑无力,细微软弱犹如猫叫,哪有一丁点穿透力?
“我要死了,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救命——”
“救命……”
我很疼、很冷、很怕,痛楚如滔天巨浪般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我倾覆其中、无从反抗。
在如此急剧的损耗下,我很快连喊的气力也没了,注意力越来越难以集中,神识渐趋涣散。
我抓起床边的药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一摔,企图用这声噪响引来旁人的关注。
片晌过后,无人回应,屋内只有我自己的影子在烛火光中忽晃了两下。
我眼珠不错地看着门的方向,眸眼渐渐虚花,无声地道:“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眼前倏然一黑,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