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云生来啦!近日可好么?”
那掌事老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的笑脸却不是堆出来的,料得是当真高兴。
云缈自然而然地与她闲聊说笑起来:“老样子,得过且过,倒是赵姐姐气色愈发好了!是了,近来可有新进的乐伶?可出了新曲?”
那掌事老嬷道:“有!就等你来品鉴验收了,你说行我才敢往出放呢!”
云缈道:“不敢当,待傅生那处事了,我再过去。”
那掌事老嬷精明地睄着我,问云缈道:“可还要阁里的姐儿作陪?”
云缈问道:“姝儿在么?”
那掌事老嬷叹了口气:“哎呀,你不知道,姝儿日日念叨着你,只盼你来!偏就今日不巧,你来了,可她一早便被安公接去了!”
我听到“安公”这个称呼,心下又惊又疑,且未作声。
云缈遗憾地道:“那便罢了,改日再约姝儿。”
那掌事老嬷招呼来小厮,吩咐道:“引贵客去净心居。”
即刻有人过来领路,行经中堂,但见堂中乌乌泱泱、人头攒动,綦为热闹。
我好奇地问道:“那处在办什么盛会么?”
领路的小厮回道:“阁里每月十五都会举办一次饮酒大赛,获胜者除可免酒钱外,还可得到十两银子的彩头,是以每月参加大赛的人都很多。”
说话间,人群里传来一声吆喝:“十九——”。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吆喝:“双十——”。接着掌声雷动,人声沸腾,一片欢呼叫好。
云缈见我放缓脚步、频频回头,善解人意地道:“姑娘若想去看,便去看罢,小生等片刻也无妨。”
我问道:“你不去么?”
云缈婉言谢绝:“那处人多,小生恐弄花妆容,不去也罢,请姑娘自便。”
我暗暗腹诽两句,斟酌言辞,又道:“云先生,恕我直言,以你的相貌,不用化妆便很好看了,我以为化妆反而过了。”
云缈先是露出诧异之色,旋又了然一笑:“这却不是好看与否的问题,女子武人倒无碍,但仕子文生看重仪表,我若不修边幅地去跟他们相会,既显邋遢,又显无礼。”
我甚感惭愧,歉然道:“是我褊狭偏见了。”
“二十一——”
“二十二——”
我循声挤进人群,走到偏前位置,待瞧清场中景象,倏然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