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谁敢重用他们?”
东临君摇了摇头:“无人。”
“寡人用了五十年,灭鲁国、陈国、齐国、越国。”楚王仰天大笑,傲然道,“寡人若能多活百年,肃清宇内、平定四方、一统华夏,终结这乱世,又有何难?”
楚王言罢,又是一声长叹:“寡人并非那般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的君王。只是生死有命,由不得人。”顿了顿,他对上东临君的眸子,道:“萧亦城太聪明了,寡人去后,那群不肖子,谁能驾驭得了他?”
东临君默然许久,方颔首道:“我明白了。”
是夜寅时,东临君在太叔乙的护送下回到紫府,唤来何晏,将楚王之意同他说了。
何晏闻言,扑通一声跪倒:“主公,此事还请三思!”
东临君道:“这是好事,你难道不欢喜么?”
何晏摇头道:“主公,请恕晏直言。黄肆此前绑架夫人之事,大王多半是知晓的。他此番令我取代黄肆之位,岂不是故意激化你与太子的矛盾,将你当作刀子使,削砍太子的羽翼,这——”
“是又如何?”
何晏愣了一下,东临君长身而起,走到他面前,弯腰将他扶起:“孝严,以你的出身,能有这般机遇,实属不易。到了中门属后,须当谨言慎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自会保你周全。若时机合适,我亦会提携你。”
何晏眸子一红,哽声道:“主公……”
东临君吩咐道:“叔父素来看重你,你去向他老人家请安罢,待到卯时,与我一同入宫。”
何晏退开一步,长跪于地,叩首道:“主公,请受晏一拜。”
东临君颔首道:“孝严,你我主臣关系至此而终,日后同朝为僚,定不能再这般卑躬屈膝,免得教人闲话。”
何晏数度哽咽,欲语终罢,只道了句:“是。”
何晏离开后,太叔乙忿忿不平地道:“主上,这楚王也忒过分了罢!”
慕星湖微微蹙眉,道:“你溜进梁国使馆去瞧瞧莫离,我放心不下她。”
太叔乙撇着嘴道:“这女人还真不给人省心,到处惹麻烦!罢了罢了,我去看看她,莫要再捅出什么篓子!”
太叔乙转身欲走,慕星湖又道:“慢着!若有人欺辱她,你便将她带回来。”说罢,又摇了摇头:“你直接将她带回来罢。”
太叔乙噗嗤一笑:“主上,你在同我玩笑么?”
“你瞧我像是在玩笑么?”慕星湖敛了眸子,云淡风轻地道,“我给了楚王这么大的便宜,不讨点好处回来怎么成?”
太叔乙揶揄地道:“主上,我带她回来后,是送回疏园,还是送到你屋里?”
慕星湖凉凉地道:“王宫守卫森严,我看还是令赤贯与你同去稳妥些。”
太叔乙呛得直咳,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主上,我去去便回!”
太叔乙前脚离开,后脚便又折返,手里拿着一封布帛卷成的信笺,道:“主上,玉兰传信回来。”
慕星湖立时取过信笺,展了开来,见上书血字:念曲。
太叔乙怪道:“这是何意?”
慕星湖眉头紧蹙,口中念了几遍“念曲”二字,仍不明其意。
太叔乙嗤笑道:“主上,她该不会是睡不着,怀念你的萧声了罢?”
“曲,曲,曲……”慕星湖凝神思索片刻,心中豁然,“她说的是‘屈’,念曲,应是教我留心屈湘儿!”
太叔乙正色道:“萧夫人?”
慕星湖颔首道:“屈湘儿应是今夜去见过她,并且同她说了些什么。”沉吟半晌,道:“备马,回宫。”
太叔乙不敢多耽,即刻领命退下。
寅卯之交,东临君至永春门,下了马车,宫人接引他入内,他问到可有人入宫觐见,宫人不敢敷衍,如实道:“萧夫人半个时辰前来过。”
东临君脚步一顿,折了方向,大步向前走去,宫人赶忙追上,小心询道:“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东临君道:“延香殿。”
宫人应了声“是”,快步上前,弓了腰在前引路。
至延香殿外,一人负手而出,见到东临君,微一错愕,旋即迎了上去,款款而笑:“东临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东临君颔首道:“好。”
宫人当即远远退开,垂手恭立。
屈湘儿道:“东临君,这是你我第一次单独说话罢?”
东临君默然,屈湘儿道:“虽于礼不合,但我直言了。”
东临君道:“萧夫人直说便是。”
“我方才求了大王两件事,大王脸色不大好,将我逐了出来,大王素来倚重你,还请你替我说几句话,好教大王成全我。”屈湘儿不加掩饰,直接开出条件,“至于黎姑娘,不劳你出手,我自会将她毫发无伤地送还紫府。”
东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