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九个月,初初就及笄了。”顾文渊语气中带着丝期待和迫切,似乎还藏着些别的意味在其中。
“九个月。”明明是很久的时间,可听到顾文渊的念叨时,宁初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容映云新娘子的模样。
宁初不自觉的捂住脸偏开了身子,语气又急又羞,“顾文渊,不准再念叨了。”
“顾文渊。”突如其来的一道清冷又气恼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宁初猛地朝声音看过去,大树下站着宁景安的身影,脸色暗沉地盯着他们。
“三、三哥。”宁初心虚地唤着人。
顾文渊看到宁景安时,脸上流露出丝失望,正好被宁景安看了个正着。
宁景安冷哼了声,张口就阴阳怪气的,“顾大公子,待客的正厅可不在这花园里。”
“三哥。”顾文渊面不改色地朝着宁景安行礼,泰然自若。
宁景安嘴角溢出了丝冰凉的笑意,他素来知道顾文渊脸厚如墙,本就不指望这人有半点羞愧之心。
“初初,过来三哥这边。”他管不了别人家的狼崽子,难不成还管不了自己的娇娇儿了。
“哦。”宁初不敢耽搁,当即就走向宁景安。
顾文渊下意识地伸手,宁景安就警告地咳了一声。
顾文渊指尖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宁景安笑得和蔼可亲。“今日宾客纷至,三哥怎么不帮着招待?”
三哥意有所指道,“听下人说,后墙跑进来了头狼,我这不是亲自过来看看吗?”三哥说罢朝着宁初投去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这不...逮个正着。”
“三哥。”宁初求饶地叫着人。
宁景安看着垂头丧气的宁初,白嫩的小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宁景安心情十分复杂。
纵使他百般阻挠,也抵不过自家这个先投降了,可是顾文渊...
想到两家在朝堂上的关系,宁景安就忧心忡忡,他语气深长看着宁初,“初初,大嫂初来乍到,你去陪陪她。”
没有意料中的责备,宁初抬头看向宁景安,撞进了他盛满了宠溺和忧虑的眸中,一时间心脏有些酸涩不已,“三哥,我、我这就去。”
宁初朝着他乖顺地点头,转身间看了眼顾文渊,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宁初离开后,方才还满脸忧伤无奈的宁景安瞬间就变了脸,速度之快瞧得顾文渊都称奇不已。
“顾文渊!”宁景安收敛了所有情绪,神情平静又冷漠地看向顾文渊。
顾文渊意识到气氛的凝重,脸色也一点点端正了起来,恭敬地唤道,“三哥。”
宁景安朝着他近走了两步,手背在身后,语气清冷无波,“你是顾家的人,是世家子弟,你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他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顾文渊神色坚定点着头,“三哥,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宁景安嘴角露出抹薄凉的笑意,“是啊,你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可你清楚自己能给初初什么?”
顾文渊愣了一下,嘴角微张,“我...”z
“初初是宁家的嫡女,是我们宁家人珍惜呵护十几年的掌心明珠。”宁景安盯着顾文渊,一字一句道,“她刚出生时,身子孱弱,母亲又因为生得艰难,卧床不起,无法抚育。初初有娇气得很,不愿奶娘近身,她是我们兄弟几人一口一口的奶乳、米汤喂大的。”
宁景安的语气很平静,可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藏着浓厚的情感在内,顾文渊听得认真,珍视万千地听着他不曾参与的,所有关于宁初的过往。
“所以...顾文渊,你拿什么来换走我们的珍宝?”宁景安反问道。
顾文渊眼里泛着柔光和坚毅,“三哥,我从来没想过抢走她,初初永远是你们的妹妹,我只是想往后像你们一样去呵护她、爱她。”
“可你又能用什么身份和立场去爱护她呢?”宁景安残忍地揭破着燕京中暗藏的波涌,“顾文渊,你是顾家的嫡长子,注定要背负起顾家的重担,而五大世家互相联姻,纵使有所偏差,最终也会走回正轨,你的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
顾文渊五指下意识握成了拳头,神色凌厉地低喊出声,“初初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我的母亲!”
“是吗?”宁景安风轻云淡地击碎着他的自信,“顾文渊,你今年十八岁了,你的弟弟比拟小两岁却已经是探花郎了,且不说你有没有能力保护宁初,只说你父亲。顾文渊你能反抗他吗?你能在劣势之下抱住你那岌岌可危的嫡长子地位吗?你能在后宅、在崔氏手中保全宁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