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绍心中对冯星的指认以及端王的诬陷皆毫不在意,他只想知道景尚儿是怎么想的。
景尚儿两条隽秀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抬起头看向他,眸中是一片透着迷茫的苦恼。
扶绍:“……”
这是什么表情?
扶绍白了她一眼,才看向端王,顿时换上一张笑脸。
“皇舅所言,本宫却不认可。”扶绍看向端王,双手背于身后,肩背挺直,一副坦荡之姿,“今夜美景良宵不错,但何以见得本宫是出来见什么人的?”
端王双手揣在袖中,也不多言,用下巴指了指洛引身后的冉南晴,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众人向扶绍身后望去,这才注意到扶绍和冉南晴之间竟然还隔了一个洛引,扶绍个子高,将身后洛引挡住,只半遮半掩的露出一丝身影,便叫人浮想联翩。
见状,尚修缙面上冰霜融化了些许,一旁尚儿也长舒了口气。
而端王不甘心,想要再去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比如小厮替自家主子接过定情信物什么的。可洛引谨慎,唯一的一枚容易引起误会的指环,早在听到来人声音时,便被他藏了起来。
此时扶绍以及洛引手中空无一物,没有证据,端王也不能信口诬陷。
可今日之事若落得一场空,对于端王来说,只是丢一点面子而已,可对于冯星来说,那可是要获罪的。
污蔑当朝皇后名誉是什么罪?
冯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罪,但肯定他不死也躲不过牢狱之祸。
“不可能,草民明明亲眼看见的,”冯星方才放下的一颗心再度提起,额头上又不断有冷汗滑落,“南钦郡主头上的红梅,定是皇后殿下亲手带上去的!”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确实见到冉南晴发髻间并排别着两朵小小的红色梅花。
洛引回头看了一眼,心道:那梅花上又没写自家公子的名字,这冯家公子怕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就在他心中嗤笑着,再看回去时,突然发现扶绍发间竟也落了一瓣小小的红色花瓣。
洛引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就见冯星又指向扶绍,眼中冒着精光:“皇后头上也有,快看!”
单看到冉南晴头上的梅花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此时众人也随着冯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扶绍发丝间确实落了瓣小小的花瓣,那花瓣红艳艳的,趁得扶绍肤白胜雪。
只是原本该是清风明月的美好景象,此时在众人看来,竟平添了丝暧昧意味。
尚儿心道不好,这下证据确凿了?
这时尚氏从尚修缙身后连忙走上前,迎面跪在尚修缙面前,再也控制不住哭声:“兄长,晴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她的品性您还不了解吗?”
尚修缙皱了皱眉头,但毕竟身居上位久了,也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温声安慰:“你先起来,此事尚未定论,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尚氏心知兄长此时定然心中不快,但身居上位,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他必须要保持从容。而自己再这样哭闹下去,根本救不了女儿不说,有可能还会将事情彻底变糟。
尚氏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低下头将泪水抹掉,站起身来。
就在尚氏哭着去求太后时,扶相夫人本也想去求一求,但却被自家相国大人悄悄按住了手,她本还心中不解,此刻见那尚氏在太后殿下一句话后规规矩矩的又站了回去,才缩了缩脖子,心道幸好刚刚没冲动,否则就不见得有尚氏的好运气了。
而端王听刚刚尚修缙的意思,并不认定皇后与南钦郡主私相授受,只是冷笑了声:“南钦郡主是尚氏所出,您的亲外甥女,您不会意欲包庇吧?”
“你……”尚氏刚站回去,正心中盼着兄长能看在兄妹情分上宽容此事,却听端王竟说出这风凉话,再也忍不了。
尚修缙抬起手,打断尚氏。
尚氏这才又讪讪的闭了口。
“父后,其实朕有一事没说,方才皇后离开饮流殿不久,叫洛引传话给朕身边的侍女糯糯,皇后是想邀朕去凝雪堂赏梅来着,”尚儿看了眼扶绍,继续道,“但朕见殿外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愿意去凝雪堂受冻,便没去。”
扶绍惊诧的望向尚儿,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替自己说话,更没想到,原来她竟是信自己的!
“敢问舅舅,皇后约朕,可有罪?”尚儿望向端王,她微微抬着下巴,一副就是要包庇的样子。
端王咬了咬牙,强自笑了起来:“皇后约陛下自然是天经地义,但现如今赴约的成了南钦郡主,这又如何解释呢?”
端王瞟了眼南钦郡主,笑问:“难不成南钦郡主是自己追随皇后殿下而去?”
忍了半天的冉南晴此时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出声:“禀陛下、太后殿下,臣女确实去了凝雪堂,也确实在凝雪堂见到了皇后殿下,但臣女头上的花,乃臣女的婢女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