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山为容承胤将伤口包扎好,又提笔开了药方后,才开始交代后续的事。
“王上今晚应该会开始发热,不用惊慌,尽量保持伤口干燥即可。”
张景山将药方交给一旁的军医:“这服药一日三次,连服七天。三碗水煎为一碗,大火将药煮开后,就用文火煎煮。”
文书妍查看着留下的药粉问道:“这个外敷的药多久换一次?”
“你看他出汗和出血的情况。若是伤口处的棉布有印记了,就要及时解开棉布清理,换上新的药粉。”
文书妍表示自己记住了,张景山这才离开营帐,但他却没有回军医所在的营帐,而是转身去找了乌索。
踏入营帐后,张景山看到桌上的盒子,心领神会道:“你已经去见过李成宏了。”
“我有一事不明。”乌索没有否认,但对于张景山说出这事,也没有很惊讶。
张景山看了乌索一眼,没有接话,只是坐到桌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见此,乌索也不在犹豫,直接问了出来:“张先生与兖王父子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是这般赶尽杀绝?”
“只不过一些旧怨,没什么好说的。”张景山轻笑了下,明显不欲多言,只是问起了李成宏见到盒中之物是何反应。
旧怨?如果乌索没有看到张景山是如何对李茂学的,他姑且还能相信,但如今,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不过乌索没有挑破,只是将李成宏的反应简单给张景山说了说。
“他们两人,倒真是父子情深啊……”张景山似真似假的感叹了一声,语气中好像还透出了几分别的情绪。
只是这情绪藏的有些深,分量占得也少,让乌索分辨不出。
“张先生此行,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乌索见张景山茶杯以空,便主动帮人添了茶。
“是有些事……”张景山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有些感兴趣的问道,“在下已经坐了许久,却不见大人问一句王上的情况……若说大人不知道王上发生了何事,在下可是不信的。”
“张先生既然选择出手,王上定然无忧。”乌索坦然一笑,“不然,先生也不会这般轻松坐在这里同我打听李成宏了,不是吗?”
张景山看了乌索片刻,最终别过视线,释然一笑。
“世人皆说西凉不比中原,虽然也有文化,但仍是比中原粗鄙了几分,没有中原人聪慧。在下看,到不尽然。澧朝输的不亏。”
乌索只是笑笑,轻声道:“这说法,也不算空穴来风。早期的西凉,确实不重文化,只凭蛮力。直到老西凉王开始,到如今,三代人的改变,才让西凉慢慢变了。”
张景山微微摩挲了下茶杯,而后缓缓放到桌上,轻叹了声,道:“是呀……若不是上任西凉王的改革,也不会有这一线生机。”
乌索没有明白张景山话中的意思,但不等他问,就见张景山起身朝外走去。
“一切等王上好些了再说了。这几日辛苦,在下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张景山突然停住脚步,看向乌索道,“王上这几日需要静养,还希望大人做些安排。”
容承胤果然如张景山所说,当晚便发起了高热。
文书妍拿着冷水打湿的帕子,小心擦着容承胤的脖颈,为他降温。
还时不时查看他胸膛上的伤口,避免伤口被湿了的药粉和棉布闷裹,让伤势加重。
就这样,文书妍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容承胤三天,期间容承胤偶尔清醒了一会儿,会同文书妍说说话。只是两人话说不上两句,容承胤便又昏睡了过去。
文书妍也知晓,对方受了这么重的伤,精神肯定不济,也没有怨言。但每次喂药之时,也着实让她苦恼。
不过好在除了第一天,容承胤烧的最高的那次实在难喂外,之后的药倒是轻松了不少。
甚至有的时候,容承胤会刚好在喝药的时候清醒过来,也着实让文书妍舒了口气。
直到第三天深夜,容承胤才渐渐退烧。
文书妍摸了摸容承胤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是确定容承胤退烧了,并缓缓松了口气。
崩了三天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文书妍只觉得疲惫不堪,脑袋沉重不已,好像有千斤重压在上面。
她站起身只觉得一阵晕眩,缓了好一会儿才好起来。不免有些感叹,自己着身子确实有些娇弱了。
文书妍稍微活动了下腰腿,伸了个懒腰后,朝外走去。
“王后。”守在帐外的士兵见人出来,连忙低声行礼。
文书妍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然后轻声吩咐道:“明日早上送些清粥小菜来,顺便告诉张大夫,王上退烧了,让他明日再过来看看。”
士兵低头应下,再抬头时,帐帘已经落下,哪里还有文书妍的影子。
回到床边的文书妍,看着容承胤微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