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道。
李成宏突然想到了张景山，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想法，低声念叨着：“不会的，不会是他……不会的……”
“李成宏，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李成宏听了文书妍的话，骤然安静下来，脸色变换不定，眼神中满是疯狂。
文书妍应该是要厌恶他的，因为他辜负了李舒妍，但她此时却有些不忍心，那抹不忍好似不是她的感受，更像是原身李舒妍听到了李成宏的话。
文书妍一惊，下意识抚上胸口，是李舒妍还在？还是一抹关于李成宏的执念？不过听李成宏刚刚的言语，似乎他也并没有放弃李舒妍。
既然如此，那他那日为何不来呢？既然来不了，又为何会与李舒妍约定？
文书妍想不通，便想直接问清楚，但还不等她问，李成宏便抬眼看向文书妍，冷静问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她去了哪里？”
文书妍小心打量了李成宏半晌，见对方眼中虽然布满了血丝，但眼神清明，想必是想通了一些事，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不知道……我醒来就这样了……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文书妍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李成宏眼中仅有的一点光慢慢暗淡下去，他少有的透出一丝迷茫。
“她怎么会不在呢？她的身体还在，完好无损的，怎么会不在呢？你能把她还给我吗？我已经失去父亲了，我不想在失去她……”
“兖王死了？”文书妍从李成宏的话中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没听说此次是兖王出征啊……”
李成宏望着那张与李舒妍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呆愣的说道：“我父亲去了……”
他将他们此次的计划慢慢说出来，似是什么都不管了。
文书妍与祝茵听着李成宏的叙述，慢慢握紧了对方的手，只觉得心底满起阵阵寒意，让人彻骨寒冷。
“兖王带人驻军在西凉西南边陲的村子里，你在裂谷中排兵布阵，迷惑容承胤的主力军队，等到时机成熟，兖王便带人直接攻入肃城……”
文书妍总结了李成宏的计划，心中都不由得感叹，果然兵者诡道也。这般计谋，哪怕最后没有攻入肃城，西凉都会损失惨重。
她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问道：“那村子里原本的百姓呢？”
“不知道……大概是杀了吧……也不是澧朝百姓，想必我爹不会在意那么多。”李成宏只是盯着地上，听到文书妍的话，呆愣的答道。
“杀了？！你们带了大约两千人，不可能都在一个村子里呆着，所以你们将被你们占了村子的百姓都杀了？！”文书妍惊怒道，“李成宏！你凭什么杀无辜百姓？”
“打仗哪有不杀人的？何况那又不是我朝百姓，我们为何要顾虑那么多？”李成宏似是被文书妍的质问激怒，不满的看着她，“再说，你不是也枉杀了无辜，又何必在我这里装什么圣贤？”
文书妍冷冷的看着李成宏，忽而一笑道：“李成宏，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我明确告诉你，是舒妍自己放弃了一切，而让她放弃的原因，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李成宏猛然看向文书妍，目光狠厉。若不是他如今被囚于牢笼之中，恐怕直接就要对文书妍出手了。
文书妍却没有管李成宏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
“两国开战，或因旧怨，或因私欲，战场上的伤亡都无法避免，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有两国百姓无辜，你们不该枉顾百姓性命。你们这般轻视他人性命，就算真的赢了，也失了民心。试问，一个失了民心的国家，能长久吗？”
“民心？”李成宏微微蹙起眉头，不甚理解的看着文书妍。
没人告诉过他这些。自他出生起，他便是尊贵的世子，衣食住行都有人为他安排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上到下都精致的不行。
他也知晓，都城之中的很多贵人都不把下人的命放在眼里，但他与那些贵人不同，对待下人也很宽容。
李成宏自认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至于战场之上，有些死伤也很正常不是吗？但为什么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文书妍看着李成宏迷茫的眼神，只觉得心中阵阵酸痛。
她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李成宏，你知道吗？是你亲手杀死了李舒妍，就在你没有赴约的那晚。”
“什么意思！”李成宏神情激动的握住牢笼栏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让人觉得好不恐怖，“你什么意思？你有办法让她回来是不是？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文书妍没有理会李成宏，拉着祝茵转身离开了营帐。
身后传来李成宏绝望的呜咽声：“你别走……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