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妍将眼泪擦干,缓缓走进付嬷嬷,轻声问道:“您是不是见过李成宏?是不是他让您这么做的?”
付嬷嬷静静看着文书妍,良久才说道:“你跟她真的不一样。你果敢、机敏。哪怕你守着规矩,也总能从你身上体会到一份洒脱。但是她不一样,她对待一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谁……”
付嬷嬷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我多希望看到她能像你这般活着……去看看他吧,别在老婆子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完付嬷嬷就闭上了眼睛,不在同文书妍说话。
文书妍知晓付嬷嬷让她去见谁,见付嬷嬷这个样子,也知晓自己咋也问不出什么,便轻声叮嘱了下,让她别做傻事,自己会想办法,便起身离开了。
祝茵看到文书妍眼眶微红的走出来,关切道:“怎么了?付嬷嬷不会出事了吧?”
文书妍微微摇了摇头,吸了下鼻子,眼神坚定的朝着李成宏所在的营帐走去。
祝茵不放心的偷偷撩开营帐看了一眼,确认付嬷嬷确实没事,这才连忙追上文书妍。
两人刚靠近关押李成宏的营帐,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成宏的嘶吼,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一般,他的声音中都透出了绝望。
“让李舒妍来见我!不然我就将她的秘密说出来,将过去那些事通通说出来!来人!来……”
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李成宏累了,而是他看到掀帘而进的文书妍。
李成宏慢慢裂开嘴角,这几日的磋磨让他彻底没了人形,如同深渊归来的恶鬼,想要将所有一同拽入那无尽的深渊。
文书妍看着瘦脱相的李成宏,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她不明白,不过三四天的光景,李成宏怎么变成了这般?明明祭旗那天,他虽然狼狈,但仍是铁骨铮铮的样子。
而今……若是对着澧朝军队说,这就是兖王世子李成宏,恐怕都没人会信了。
文书妍和祝茵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不敢置信。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文书妍终是开口问道,声音中透着小心翼翼。
李成宏看着缩在门口的两人,低头嗤嗤笑了起来。
他声音先是很低,随即越来越大声,仿佛失控般,不要命的发笑。
“你问我怎么了?哈哈哈哈哈!”李成宏笑弯了腰,整个人好像马上要对折起来。
就在文书妍和祝茵怀疑这人是不是不正常时,李成宏突然直起了身子,怒视着文书妍道。
“李舒妍!你怎么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有今日这般境地,不是全都拜你所赐!”
两人被李成宏突然的举动吓得后撤一步,看着扒在牢笼之上的李成宏,不禁咽了下口水。
文书妍壮着胆子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守在裂谷中的人是你。但即便我早就知道,我也会这么做。挑起战争的是你们,这是你们的错。”
“是!我负了你!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我爹有什么错?原来你在澧朝备受欺辱,是我爹出手帮你,让你日子好过了些。甚至在我说想要娶你时,他也没有任何阻拦……”
李成宏说着说着,眼睛慢慢湿润了。他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道:“就连皇上准备让你去和亲时,他都在私下问过我,要不要先同陛下为你我二人请旨赐婚……他真心疼你,为何你要将他置于死地?”
“是我不敢触怒皇上,怕引得圣上不悦,迁怒我们李家……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在想办法将你接回来,甚至还想娶你……但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对待我爹?”
文书妍微微皱着眉头,艰难的从李成宏这对话中分析出有用的东西。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我没怎么你爹。只说了你们藏身在裂谷中,而这个信息,还是我从旁的地方上知道的。”
文书妍总算从中提炼出有用的东西了,无非就是先回忆旧情,然后质问她为何无情。
不过李成宏的意思,好像不是问她为何这么对他,而是关于他的父亲兖王……这就让文书妍有些奇怪了。
兖王出事了?但兖王出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成宏仔细盯着文书妍看了片刻,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这才后知后觉道:“你不知道我爹的事?我爹藏身的地方,不是你告诉容承胤的?”
“兖王来了战场?”文书妍眉头紧皱,显然也是猜到了李成宏他们计划应该不仅仅是裂谷那里,而是有更加周密的,可以痛击西凉的计划。
她想起了乌索和张景山回来时的场景,想起了张景山衣衫上的斑斑血迹,尤其是他右手的袖口处。瞬间明白了过来。
“不是你……那会是谁?”李成宏目光有些呆滞,身体似乎脱了力,缓缓跌坐在地上,“会是谁通风报信……会是谁……”
“还有谁知晓你们的计划,同时又能跟西凉搭上话,你排除下,不就能知道。”文书妍看着失神的李成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