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热气融融,烛火摇曳。
文书妍嘴唇煞白,脸上却显出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紧皱着。此时她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那微弱且急促的起伏,倒真是生死难料。
文书妍的意识时沉时浮,她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且还不是一人,但她却做不出一点反应。
“他怎么样?”
这个声音文书妍有印象,是当时喊‘从梦’的那名妇人。
“肩膀处有伤,应该是今天刚受的伤,被处理过了。至于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这还不能确定。”
文书妍只觉得现在说话的这个声音让她万分熟悉,但又感觉跟记忆中的,似乎有些不同,一时让她拿不住。
那熟悉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下,又说道:“我给他检查下,夫人你先去休息吧。”
“我留下帮你吧,给你打给下手。”
“生生,你去休息吧,我留下帮从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好。”妇人声音中漫着满满柔情,“那辛苦相公了。”
原来是一对夫妻……文书妍心里想着,便又陷入了沉睡。
从梦拨开文书妍肩膀处的衣襟,想要先将明显的伤口处理了。
却不想刚刚将被血浸透的棉布条剪开后,又连忙将文书妍的衣襟掩了起来,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
男子看着床上的人,震惊的后退两步,然后尴尬的收回视线,低声道:“我去喊生生进来帮忙。”
“辛苦李大哥了。”从梦点头示意,在人出去前又说道,
“麻烦多烧些热水。她伤口虽然被处理过,但又裂开,流了不少血。现下那棉布上都浸满了血,但早就跟她伤口粘到一起了。我给她处理之后,肯定要再裂开。”
“好。还有别的吗?我记得这里还有不少旧衣服,我去找出来,你看看能不能用?”
从梦点了点头,又说道:“再把屋子烧热些吧。她失血太多了,若不能保温,很可能今夜都熬不过。”
“知道了。”李大哥走了出去,随即响起了他的声音,“生生,你进去帮帮从梦吧,我不太方便。”
两人一阵低语,很快生生便从外间走了进来,扶着她微凸的肚子,快步走到从梦身边:“她严不严重啊?早知道是位姑娘,我就自己出去将人搬进来了。”
从梦眼中漫着笑意,打趣道:“夫人你这身量,也就拖动门口的大黄。”
“莫要打趣我了,先赶紧看看她吧。”生生有些窘迫,但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床上的文书妍。
从梦这才继续动手,准备将粘黏在伤口周边的棉布清理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文书妍虽然昏迷着,但随着从梦的动作,伤口扯动裂开带来的疼痛,还是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冷汗也随之增多。
生生拿着帕子,小心的为文书妍擦去额头、鬓角、还有颈侧的汗水,看着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伤口处漫出,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生生。”外屋传来李大哥的声音,生生连忙放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往外走去,就见李大哥怀里抱着一摞衣物,见她出来,递给了她,“你把这些带进去,看看从梦有没有能用的。”
“好。”生生接过衣服,转身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些什么,停下嘱咐道,“相公,我还需要些热水,那姑娘留了好多血。”
“在烧了。”李大哥温柔的将生生鬓角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嘱咐道,“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到自己。”
“不会,我现在可比之前康健许多,不会动不动就生病了。”生生闻言,灿然一笑,随即就进了里屋帮忙。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从梦才缓缓舒了口气,轻声道:“好了。”
“已经没事了吗?”生生将文书妍换下的衣服仔细收好,想着清洗过后,缝补一下,还能继续穿的。毕竟这衣服的做工和用料,都是很好的。
“只能说暂时。”从梦泄气的摇了摇头,冲着外屋喊道,“李大哥,我们好了,你进来吧。”
“她没事了?”李大哥从外屋进来,却没有靠近床边,只是在门口处坐下。
“暂时没事。”从梦算了算时间道,“明日我们早点离开,把她送到先生那里。得先生看过之后,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度过了难关。”
“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是箭伤……”李大哥眼神晦涩,显然有些怀疑床上之人的身份。
“最近西凉跟匈奴在打仗,会不会是被误伤的?”生生有些累的靠在床头上,低头打量了下文书妍的相貌。
“我觉得她不是坏人。而且她身上穿的衣物价格不低,应该不是普通人。反正人我们已经救了,不如就救到底吧!到时候等她醒了,我们问清楚就好。”
从梦和李大哥看着生生手中那明显的西凉服饰,都默认了生生的说法。
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