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微微起身,靠近他的脑袋,注视着他的眼睛反问道:“如果我说喜欢,你欲如何,嗯?”
樗里疾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只感觉她那双清潭般的双眸让他沉溺,还有她方才说话时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让他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至于她的刚才问的问题,他已经不能冷静思考了。
徐瑾瑜看他那脸庞红的像苹果,还有他那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呃,好像过火了,于是她跟他再次拉开距离,慵懒地跪坐着,一边欣赏眼前“娇艳欲滴”的人儿,一边吃着酸酸甜甜的果干。
少顷之后,樗里疾终于缓过劲儿来,心跳没那么快了,脑袋也清醒了,脸上的温度也下降了,身体也没有那么麻了,他的手攥了攥,沉声道:“你若也喜欢我,等我回了咸阳,会告诉公父,让他为我们赐婚。”
徐瑾瑜心头一跳,她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想到了结婚,而且还要回去跟他公父直接说。
“我一个出自乡野的孤女,君上会同意?”
“公父不是那种只看重门第之人,而是看重个人的品行还有才能。宗室之人娶妻,也是不看高门不避农的,你这般兰质蕙心,公父定也是十分欣赏的。”
徐瑾瑜心中那唯一的顾虑也打消了,说道:“跟你公父说这件事,倒也不必着急。”
樗里疾听她这般说,心中一紧,立马问:“你可是还有顾虑?或者是嫌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他黯然地低下了头。
徐瑾瑜见他明显是误会了,立马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想着你还小嘛,今日头脑一热说喜欢我,说不定过几日遇到哪个美人又移情别恋了。”
樗里疾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信誓旦旦道:“我定是不会这样的,我说喜欢你便是认定了,今生只你一人。”
“哦?只我一人?不想要三妻四妾?”她挺惊讶,虽然秦国平民大多是一夫一妻的模式,但是宗室之人大部分还是妻妾众多。
“我只愿与你相伴白头,而且我又不继承君位,不必为了邦交利益与他国联姻,不必为了国家稳固多生子嗣,公父也会同意的。”他此刻觉得,他这个庶子身份也还挺好。
徐瑾瑜思考了片刻,商量道:“你既然有此信心,那更不急这一时,不若我们做个约定,在你加冠之前,我们先不与他人说。”
樗里疾委屈巴巴,眉毛皱成一团,“你的意思是,你我要避着他人暗地交往,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别人说我心悦于你?”
“我保证,你若不负我,我定不负你。我们只是暂时不告诉他人而已,若你加冠之后,心意还是如今日这般,那我随你一起去见君上,让他为我们赐婚。”徐瑾瑜安抚道,她还真怕眼前这人委屈地哭出来。
“我这刚来军营,这不是怕别人知道你我交往,对我特别对待么,我不想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闯一闯。”
她说的有些心虚,因为除了这个原因,她还是有私心的,虽然在先秦时期民风还比较开放,可以自由恋爱、自己选择结婚对象,《诗经》中便有很多描述男女之间自由谈恋爱的诗词,在婚俗方面,这时也不避讳改嫁或者隐婚同居,可以说是有很大包容性的。
但是他毕竟是秦国公子,如果是二人公开谈恋爱,未谈多久二人便分道扬镳,届时在军中根基未稳的她又要如何自处。
樗里疾松了一口气,难为情道:“我现在其实也保护不了你太多,公父因为一些事情,把我调到了辎重营。其实我之前一直未向你说明心意,也是觉得自己羽翼未丰,怕处在秦廷漩涡连累你。”
徐瑾瑜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了,她伸出手握住他那攥的发白的拳头:“你傻不傻,为什么觉得只能是你保护我呢,我又不是那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今后你我二人携手,共同来面对风浪,可好?”
他眼神微红,眼中噙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哽咽道:“瑾瑜,我能遇到你,真好。”
徐瑾瑜直起身子,用手指给他拭去脸上的泪水,揶揄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