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然而,此时,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了,他确实如她之言“身居高位”,重新回到太子之位,但是,她却永远地离开了。
公子虔看着眼前沉默不言的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既然斯人已去,那便忘了吧,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国太子,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
嬴驷抬起头,眼睛看着伯父,有些哽咽道:“只是觉得对不起她罢了。”
“一个平民女子而已,为了救你而亡,也是她的福分,不必过分自责。”公子虔见侄儿为了一个平民女子,竟然还如此悲伤,有些不耐烦。
“你是未来的秦君,即使她还活着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再退一步,即使你不是太子,是普通宗室之人,那也没有娶平民为妻的,只可为妾。”
嬴驷松开了握的有些发白的拳头,闷闷地应道:“侄儿知道了。”
随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我离开咸阳太久,不知如今朝堂局势如何。”
公子虔轻饮了一杯茶,声音凛冽,“商鞅如今为大良造,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尉是景监,上将军是百里毅。我和甘龙,虽爵位未削,但在秦廷已无立足之处。”
嬴驷看着沉着脸的伯父,眸光微蹙,“伯父可是怨商君?”
“呵!怨字不足以形容,不过这是我与他的私怨。你要考虑的,是如果有一日,你继任君位,要如何打算。”公子虔说罢,给嬴驷将茶杯续满。
“你此次遇刺,君上在查,我也在暗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宗室之人所为,还有公子疾和公子华,你也可以放心,二人在这些年间,从未有过取而代之之念。”
嬴驷手指捻着杯沿,眉眼一弯道:“疾弟还有华弟,我是自是放心的,听说他们二人现在都在军中。”
公子疾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太心善,若作为君主,不可事事都防,但也不可不防,即使是同胞血亲。”
随后他接着说道:“你可知,你遇刺后,君上就曾怀疑过他们二人。把公子疾调到了辎重营,把公子华调到了陇西,查清此事与他们二人无关后,君上才将他们调回原来位置。”
嬴驷大吃一惊,“竟还有此事?公父真的怀疑他们会兄弟相残?”
公子虔抱着双臂,声音微冷,“我那弟弟渠梁看似心肠柔软,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也练就了铁石心肠,你我二人,不就证明了这点?想你被逐出秦宫之时,才多大点?他也狠得下……”
随后他猛地截住了话头,闭口不言。
嬴驷听伯父此言,明显是对公父之前决定不满,他正欲反驳,但是看着伯父那面具遮着的鼻子,还是将话咽了下去。伯父,终究还是记恨上了吧。
“伯父,过会儿一起用饭吧,你我二人好好喝一杯。”嬴驷温声说道。
公子疾一摆手,“喝完此盏茶,我便走,你刚回秦宫,我不便久留,目前朝堂暗流涌动,你要万分小心。”
嬴驷见伯父紧皱的眉头,便也不再挽留,于是他从书架上,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了伯父。
“公父派人送过来的一些药丸,说是项老太医跟他徒弟新研制的几种药剂,其中有个叫金疮药的,对于外伤疗效极好。”他介绍道。
公子疾推了推盒子,“驷儿你留着吧。”
“我有的,伯父你就拿着吧,虽然说我也不想让伯父用上此药,但是备着也不多。这些药,只是先到了第一批,还有呢。”
公子疾见嬴驷坚持,便收了下来,喝完茶后,就起身离去了。
嬴驷将伯父送走后,在书房内踱着步子,伯父刚才所言,有些确实有道理,但是有些看法,他不能认同。
于是他叫来太子府中的随侍李肃,也是他信的过的人。
“李肃,我给派一个任务,我给你画个地图,你秘密到商於徐家沟,去这个悬崖下,找一个坟冢,上面写着嬴驷恩人徐瑾瑜之墓。”
赢驷命令道,“寻到后你带着我的令牌,去找徐家沟的里正,跟他说,徐瑾瑜是为了救我坠崖亡的,我给你一些金饼,你置办些东西,将她厚葬吧,把她跟家人埋在一处。”
徐瑾瑜救他而亡,于他而言终究是个遗憾,那么心善的一个姑娘,早早的丧父丧母,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竟然不顾性命。
她命不该如此苦的,当时他面对追杀,没有顾得上处理此事,而今他平安回到秦宫,也不能继续让她孤单地在那悬崖之下。
让她跟家人团聚,也算是弥补一些遗憾吧。
李肃接过令牌、地图还有金饼,“属下定完成任务。”
嬴驷叮嘱道:“里正只知我叫秦庶,不知我是太子,此事让他不要声张。”
“属下明白。”李肃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