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说有事相求,坐下来说。”
他看着眼前星目剑眉、立如青松的儿子,眼神中透着欣赏,如果看这几日朝会的表现,驷儿确实如暗卫所报,这些年并未荒废学业,也未因被流放而一蹶不振。
反而因为他这些年的经历,他在有些问题上的见解比那些臣子更为深刻,更贴近秦国的实际。
可是接他回来之后,驷儿只报喜不报忧。他说自己为了体察民情,化作游学士子走遍了秦地,赏遍了山川河流,看遍了秦国美景,收获也很多。
着听起来似是十分地恣意洒脱,但是他知道这并没有驷儿说的那么轻松。就看那布满小伤口和茧子的双手,还有那晒成古铜色的硬朗面庞,便知他为了生活,和那些百姓一样劳作也是吃了苦的。
但是,回来之后他却从未向自己诉过苦,也没有向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只是说全都听公父安排。
今日,他说有事相求,还真是第一次。
“驷儿所求何事?”秦君见太子在面前坐定,问道。
嬴驷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公父,沉声道:“我想求公父封赏一人。”
“何人?”
“在徐家沟我遭遇刺杀时,救我的那个人。”
“你不是说那个女子当时为了拖住刺杀之人,和那人同归于尽了么?”秦君惊讶地问。
嬴驷端正地坐着,解释道:“我当时以为她当时没了呼吸,便把她埋了。在前两日我派李肃去了徐家沟,想着她救了我一命,为了报答恩情也不能让她的尸骨就那么在崖底,应该把她跟她的父母葬在一处。可是李肃说,他去找了发现她当时并没有死,而且还被人救了。”
秦君听罢眉毛舒展,长叹了一声后说道:“还真是善有善报啊,她舍身忘死救你一命,后来又被别人救,是该封赏,那女子叫什么,现在何处?”
“名叫徐瑾瑜,按李肃查到的消息,她现在在河西军营,是一个军医。”嬴驷答道。
秦君听到这个名字,震惊地问:“你是说徐瑾瑜?那不是项老太医的新收的徒弟?”
嬴驷疑惑问道:“公父也知道她?”
秦君展眉一笑,皱纹更深了,朗声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她啊,可是个人才呐。”然后他对身边的宫人说道:“去把书架上的两个匣子拿过来。”
宫人将那两个匣子放到书案上后,打开了盖子,秦君从一个匣子里拿出几卷书简,然后又从另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封帛书。
“正好今日要处理的事务不是很多,你我二人便说说这个女子,你先看项老太医送过来的书信。”秦君将那几卷书简推到嬴驷的面前。
宫人见秦君挑完,便先将匣子拿到一边,宫女给秦君和太子端上两杯热茶。
嬴驷拿起一本书简,打开绳子后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秦君则端起一杯热茶,小口啜饮,手上拿着那封帛书又看起来。这封帛书,他已经看过多遍,但是听驷儿说徐瑾瑜就是救他之人,他还想再看一遍。
嬴驷看完几卷书简,精神振奋,赞叹道:“人民医塾,培养人民医士,造福天下人民!说的真好,还有这个建医塾、医馆、药馆的计策,可以为大秦培养源源不断的医士。这样培养的医士不仅补充个地方医署和军营的空缺,还可以充实到民间让更多百姓受益。”
“另外按她说的,建医馆、药馆的所得盈利,可以支持医塾的开支,可以救助穷苦的患病百姓,剩余的还可以充盈国库。公父,我觉得徐医士所建议之事,大有可为!”
说罢他还意犹未尽地看着书简,继续说道:“这个徐医士,在徐家沟之时就常常帮助那些穷苦的百姓,虽然她是个孤女,生活也很辛苦,但是定期去附近村子给别人看诊,遇到家中穷苦的,医治也不收诊金,实在推辞不过便收一些农户家里的东西,于是经常背着药箱出去,背着些青菜、柴火或者土货回来。”
说起这些,他的嘴角不由得翘起来,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柔和。
秦君看着嬴驷表情的变化,心中一动,“确实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随后试探地问,“我有让她来太医院的打算,你觉得如何?”
说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儿子,观察他的细微表情。
只见嬴驷眸光一暗,停顿了一下答道:“听说如今跟着老太医学了后医术也大有提升,最近还研制了几种新药,来太医院也算是个好去处,我觉得很好。”
听驷儿如此说,秦君接着问:“那你除了给她求封赏,还有什么想求的没,有的话,尽管说?”